丁雪朝坐在大厅喝水,见杜落晨出来问了句:“这么晚了,你去哪?”
她没有回应,目光向前,直直地走出了门。
丁雪朝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她的奇怪,她怎么连拖鞋都没换,就出门了呢。
丁雪朝拨打她的电话,铃声微弱无情在房子里传荡。
连手机都不带。
丁雪朝紧张冲出了门,杜落晨人已经不见了。
她立刻拨通沈臣达的电话。
她匆忙按着电梯,数字一个个往下,她的心悬得高,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电话总算是通了!
——
丁雪朝冲出了小区,趿着拖鞋,披头散发在大马路上寻找杜落晨的身影。
她欲哭无泪,一遍遍嘶吼着:“小落……”
城市笼罩着黑,一抬眼跌进满目灰暗的天空中。马路上一串冰冷的路灯,人,车辆都稀少得可怜。
丁雪朝的拖鞋跑掉了,赤脚在街道上寻找杜落晨。
她赤脚跑过几条街,柏油马路,石砖人行道,混泥的土地,划伤了她娇嫩的脚。
寒风杂乱地吹刮,头发铺泄散乱,带着哭腔,嘴里喊叫的名字发音都牵强。零星的路人侧目看她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她拨打报警电话,却哭哭啼啼说不清楚话。
她给了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打了电话,慌乱得不成样子。
她都不敢细想,杜落晨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
沈臣达接到电话,听见丁雪朝未语先哭,人更是慌张得不成样子。
他驱车赶到小区,看见高楼之上黑暗之中摇曳一袭白衣。
杜落晨瘦小的身影被凛冽的晚风吹得更加单薄无助。
他什么都没想,立刻冲上楼。
——
深夜,小区中人员稀少,就连外出蹦迪的人都睡了。
杜落晨来到天台,夜晚的风拂面,柔柔地吹着,吹动落晨的长发,她往下眺望。
这儿,好高啊。
楼中的亮格子就剩零星几个。
四周静得只剩下风声和心跳呼吸声。
我好像……撑不住了。
从这跳下去会死吧。
血肉炸开一样砸在地上,双眼瞪大惊恐,腿扭曲成不正常的弧度。最远的血滴……血滴应该会有十米远吧。
她仿佛看见自己的尸体在地上,周边围起一圈隔离线,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谈论着猜测着传播着自己尸体的故事。
沈臣达会看到我这副丑样子的。
她自嘲笑了,眼中却落下一滴泪。
爸妈,我曾经说过,我要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真对不起啊,阿落要失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