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庄洁问。
“然后我会把这些积压情绪全部消化掉。”陈麦冬嗅她头发。
“你不接我电话,是因为你在消化负面情绪?”庄洁明白了。
“不全是。”陈麦冬坦白道:“另一方面也想试试在你心里的地位。看你会给我打几通电话。”
“你幼稚园毕业?”庄洁服了。
“嗯,幼稚园。”陈麦冬笑出声。
庄洁没再追问,她整天跑医院完全能理解他的情绪,“你一年需要自我疗愈几回?”
“三两回吧。”陈麦冬说:“时间不长,三五天就完事了。”
庄洁点头,随后拧着煤气炉说:“你直接跟我说就行,我会给你空间,但不接电话很恶劣。”
“行。”陈麦冬看她。
庄洁没再搭理他。但这货欠,他就立她旁边,一会捏捏她屁股,一会嗅嗅她头发,还说她头发该洗了。
庄洁停下切菜的刀警告他。他后退了一步,靠在老式橱柜上看她煮饭。人就老实了两分钟,又挪过来,依然捏捏她,戳戳她。
庄洁想发脾气,看见他充血的眼睛和削瘦的脸,也就随他去了,“你隔离期怎么打发时间的?”
“看食谱,练厨艺,看电影,晒太阳,发呆,做俯卧撑,睡觉。”陈麦冬嗅她头发,又说了一遍,“该洗了。”
庄洁骂他,“我让你闻了。”
陈麦冬不管,继续吻她脖子,手还从她薄针织衫摸进去,把她胸衣推上去,手来回揉捏道:“别管我,你继续煮饭。”
……
“在市里累不累?”
“有点。”陈麦冬闭了眼。
庄洁摸摸他脸,紧紧抱住他,“难受就跟我说,不会笑话你。”
“没事儿。”陈麦冬帮她理好衣服,挽着袖口说:“你歇会,我来煮。”
“我来。”庄洁让他站一边。
陈麦冬转身去了院里,他在太阳下干站了会,伸手摸了摸被他尿烧死的无花果树,又折了根枝拿在手上,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庄洁望着他背影,喊他,“陈麦冬?”
陈麦冬回头。
“过来帮我剥个大蒜。”
陈麦冬过来,指头上夹着烟,帮她一掰掰地剥蒜。
庄洁同他小声聊天,聊她砸手上的饮料,都被镇里人帮着买了。聊肉联厂前几天换了老板,这几天正招工。聊准备恢复的旅游,聊已经过去的冬天,即将结束的春天,和马上要来的夏天。
聊到田头的三叶草,庄洁说她见过长了四片叶子的三叶草,陈麦冬说那是四叶草。三叶草是三叶草,四叶草是四叶草,这不是一种草。
庄洁被他绕晕了,管它是几叶草。
陈麦冬说三叶草是爱尔兰的国花。庄洁说应该是国草,不应该叫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