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痒, 然而被子下方四处游走的那只手却不肯放过她,指腹的薄茧像带火的羽毛挠得她化成一滩水。

很快, 她的衣服就皱成了一团。

借着月光,皮肤白得像上了瓷釉。

半刻后,褚寒深缓缓掀起眼皮, 眼角泛红。

“月月。”他嗓音沙哑,“对不起。”

沈溶月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拉,咬住他的肩膀,呜呜两声:“你快点。”

她心里涌上难言的酸涩酥麻,似想要被什么填满, 却又隐隐有些恐惧。

她本质上是很传统的女人,结婚这么几年,在周学谦没有爱上他时,她从来也没想过生米煮成熟饭,用身体和孩子困住他。

所谓做.爱。

她认为,只有拥有了爱。

这个仪式才真正完整。

褚寒深是值得托付的对不对。

她忽然松开了他,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上方的男人。

莫名的,心里塌了一小片。

“寒深,你爱我吗?”她声音轻轻的,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褚寒深停了下来,盯着她半晌,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头轻啄她的眼泪,翻下来拥住她。

沈溶月听到他深长的呼吸,便知道他现在并不好受,闷闷地问:“我是不是破坏气氛了。”

“没有。”

两个人此时只隔了薄薄一层睡衣。

沈溶月贴着他胸膛,他一说话,感觉整只耳朵都在震。

低沉如大提琴。

“对我你从来不用感到抱歉。”褚寒深下巴抵在她头顶,“就算哪天你离开我,也一定是我的错。”

“不过我不会让你有那么一天的。”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褚寒深在黑暗中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又摸摸她的脖子。

沈溶月摇摇头。

被人疼惜的感觉很好,她往男人那边贴了贴,却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

褚寒深掀起被子一角站到地上,又侧身帮她掖好,“我去喝点水。”

沈溶月好像领悟到了,像鸵鸟一样缩进去,露出来的半个额头用力地点了点。

褚寒深离开房门前忽然停下脚步。

眼底的光比外面的月色还温柔,“遇到你之后,我从没停止过爱你这件事。”

沈溶月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有点疼,有点涩。

这股没来由的涩意顺着血液涌向四肢百骸,像是昏夜中炸开的烟花,碎成闪闪星河。

她很想哭。

她有时候会想,她上一世是不是种下什么因果,不配被爱。

母亲是,周学谦是。

他们都是陪伴自己走了一段又把自己丢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