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马叔给你妈打过电话,让她不用过来接。”
沈念的五官登时都绽开了,说到底她还是想跟着白忱混的。
七岁的熊小孩,喜怒都形于色,一听说可以和他一起回家,沈念就将所有的开心都展现得淋漓尽致。但她的表情又很生动、可爱,如画的眉眼就像一滴墨不小心滴进了宣纸里,晕染开来。
白忱压下快要弯起的唇瓣,嗓音是硬硬的,“再不走我就先走了。”
“哥哥,等等我。”
从此,白忱的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还是一条梳着羊角辫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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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忱对她态度的转变,让沈念在经历了父母离异、背井离乡后好过了许多,至少在白家,她变得不再拘谨。
虽然白忱对她还是喜欢用不苟言笑的表情,但沈念知道他不会再讨厌她,更不会不要她。
上学时,她敢跟他说两句话。最期待放学,放学后她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白忱在一起。
在教室里,她只负责听课,从不主动发言,除非被老师点名点到。但对着白忱,她有说不完的话,哪怕白忱基本不应她。
两个人,就像一锅半生的米饭,沈念就是熟的那部分,而白忱则是生的。
当季节悄然进入初秋,叶子黄了,掉了,但她和白忱的关系却是愈加好了。
偶尔白忱还会辅导她作业,周末有时候还会带着她去他朋友家玩。
白忱的朋友叫游斯宾。游斯宾一见到她就喜欢捉弄她,捏捏她的脸,扯扯她的羊角辫,甚至还开她玩笑,问她愿不愿意给他当童养媳。
这个时候白忱就会说话,“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然后,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其实她不介意他的朋友戏弄她,但她喜欢白忱维护她。只是觉得,有哥哥保护的感觉,真好。
时间就在这样真好的感觉里溜过去。一天晚上,白一帆留在医院值班,陈冰出差去了。
沈念独立能力很强,洗漱完,躺到床上,和陈冰打完电话便去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一道响雷毫无预警地炸了起来,把沈念从睡梦中炸醒过来,也炸得她心惊肉跳。
原本她是不怕打雷的,自从在白云山经历了惊魂一夜后,雷声、闪电,这些统统都成了她最恐惧的东西。
一声雷响过之后还没完,她从窗户看到一道长鞭一样的闪电撕裂开夜幕,还没等她捂好耳朵,一道更惊心动魄的雷声在屋顶疯狂地炸响了。
“啊——”沈念大声尖叫,她起身想要去找她妈,才想起来她妈不在家。
“妈妈……”沈念的心就像怀里的被子,被她紧紧揪成一团。
在第一声雷响过之后,白忱也被吵醒。只不过醒来之后,白忱很自然地又翻了个身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再一次被吵醒,这次吵醒他的是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谁?”白忱下意识喊道。但没等门外的人说话,他就猜到是谁。三更半夜还有谁跟老鼠出洞一样鬼鬼祟祟敲他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