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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外筒灯散发出橘黄色的光,房门一打开,光线就探了进来,模模糊糊照见床上人的轮廓。
“顾老板?你怎么还没去睡?”陶然半睡半醒着,说话声音似乎比地上的那团暖色的光还绵软无力。
顾淮云换了一身睡衣,走到床的另一边,“常平喝醉了,我去接他过来。吵醒你了?”
“常律师?”她的头发睡得像一捧蓬松的稻草,脸庞蒙着毛绒绒的光,迷瞪着惺忪的月牙眼,模样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在他的心上挠了一道。
“不管他,很晚了,睡吧。”
陶然重新栽倒在枕头上,阖上眼,嘀咕着,“哦,我要你抱着我睡。”
男人掀被上床,伸长双臂,将人搂了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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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辆不起眼的白色别克车停在了南七里小区外。
周俊廷半躺在驾驶位上,手指抚摸着腕间的蛇形手链。
这条手链是常平送他的,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当时他一时头热,竟然就被他戴上了。
他真不应该收下他的手链的。
真的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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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律师,这是椰奶西米露,你喝吗?”一觉醒来,陶然一点也不惊讶常平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他们家里,更不好奇他为什么要去酒吧买醉。
如果不是真的遇到坎了,谁不想体体面面地活着?
常平宿醉后头痛欲裂,却不敢表现出来,半夜让人去酒吧捞人就已经够麻烦的了,“不用了,我喝点水就好。”
“啪!”
桌面上落下来一盒药,常平抬眼,见到了刚刚外出归来的顾淮云。
“这是止痛药。陶然,你给他热一杯牛奶,吃完走人吧。”
常平:“……”
这样的人生好无奈啊,人情过于淡薄了。
陶然什么都没问,起身进入厨房热牛奶去了。
顾淮云拉开常平旁边的一张椅子,跨坐下来,“昨晚是最后一次,你失恋了我不管,但是别给我整这副要寻死觅活的死样。”
常平再也装不下去,哀伤的神情立即在他脸上龟裂开来,端起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如同喝的是一杯烈酒。
“说说吧,周俊廷那孙子为什么又要跟你分手?”
常平被痛苦包裹着的心被顾淮云的这句话猛地碰撞了一下,然后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