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她一定会回去。
夜色如水。
她的心也像平静的海面,风平浪静到一世安好,但也空空的,空到一无所有。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走到流浪街头,靠拾荒为生,寄居在一段废弃的下水管道中。
她明明很努力的。
她真的有很努力地活着的。
每一次她都倾尽全力,好好地爱一个人。可是,每一次她都失败了。
如果不能爱她到底,为什么又都来招惹她?
为什么等她沉沦到底之后,又把她一个人扔下去,让她自生自灭?
那些对她说过的山盟海誓算什么?对她说过爱她的话又算什么?
她,这个人,活生生的人,又算什么?
陶然抓着咬了一半的馒头,用手腕擦了擦流下来的眼泪,艰难地吞咽着干硬的馒头。
后悔吗?
后悔爱上顾淮云吗?
她也说上来后不后悔,只知道如果再来一次,她应该还是会陷入顾淮云给她埋下的温柔的陷阱。
她就是这么傻,永远都学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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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多,夏寄秋打开酒店的房门。在寺庙里养成早起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对面的房间也有了动静,夏寄秋应声望去。
“淮云,怎么这么早?”
顾淮云穿着米色衬衫,和深色的牛仔裤。干净整洁的着装也难掩眉目间的一缕疲态。
“阿姨。”顾淮云神色清淡,朝夏寄秋点点头,“走吧,我陪阿姨一起吃早饭。”
想要询问的话凝结在了舌尖上,夏寄秋挽起一个浅笑,“好。”
几天了,依然没有陶然的消息,所有人的心都是揪在一起的。她是,顾淮云也是。
她相信顾淮云对陶然的担忧和焦灼绝对不会比她的少。
不问他有没有陶然的消息,就可以少在他的心上划一刀。
不过几天时间,人还是那个人,但他的脸颊明显消瘦了一整圈,人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她经常看到顾淮云一个人站在那里,默默地抽着烟,有时候一抽就是一包。
他们来得早,酒店的早餐供应刚刚开始。
“阿姨,您坐着,要吃什么我去拿。”
夏寄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我也去吧。”
“好。”
这两天,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心照不宣地不提起陶然的事,把恐惧和担忧统统都埋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