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做饭的下场就是主动沦为推手推车,男人则悠哉游哉地摆在她面前走着。

年关将至,超市里红红火火的一片。年货区挂满对联,大型的中国结。头顶上还放着热情洋溢的《好运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埋首在工厂里,一回头才发现年味已经这么浓厚了。这种氛围真好。

但陶然想的是今年她要怎么过年。

往常她也不喜欢过年,过年意味着她要和维扬分开。维扬是苏城人,每年都要回家过年。过年前她都要撒泼耍赖一回,就差满地打滚,都没能将维扬留在安城跟她一起过个年,说是家里只有他妈一个人。

这个超市,陶然来过几次,但每次不是买辣条,就是买方便面,没有一次是会到生鲜区这边来的。

来到新鲜猪肉柜区,她见到顾老板煞有介事地拎着红白相间的猪肉翻了翻,如此反复,才选定一块猪肉,问她,“红烧狮子头吃吗?”

“吃!”陶然回答得很坚定。

“鱼香肉丝可以吗?”

“非常可以。”

顾淮云将选中的肉拿去过秤,回头又问道,“还想吃什么?”

这个时候绝不是讲场面话的时候,陶然的目光流转,突然眼前一亮,“那边好像有皮皮虾。”

顾淮云一言不发,依着她,来到海鲜区。

皮皮虾养在水里,得一只一只捞上来。这是她选的,陶然不敢劳驾这位身价不知几何的老总亲自动手,正要往水池里伸手,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先她一步,拣起了皮皮虾。

陶然撑着一只购物袋,怔怔地看着他选好后一只一只地往袋子里放。男人深色的西装袖口随着动作往上爬,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黑色圆形的袖扣更衬出几分成熟的男人味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陶然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指环,和她的那枚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是男款的,而她的则是女款的。

这是一对对戒。

那一刻,情绪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翻涌着上来,胸口连到鼻腔,全都被堵得满满当当的。

她想张嘴说话,喉咙却苦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顾淮云却未察觉到她的异样,挑够了,单手抓过她撑开的购物袋,径直到过磅处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陶然的视线一直跟着他,没有断离开。而胸口的那波情绪也渐渐平静下去,剩下的是怅然若失的空虚。

她很想问他,他是什么时候将那枚指环戴上的。

他又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一个人将那枚指环戴上的。

她的脑子懵了。

不是交易吗?

这场婚姻对他而言不是为了获取某种利益的交易吗?

而对她来说,这场婚姻也不过是用来还她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