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人麻溜地把东西拿上来,又有婆子引着千姜去别院学礼仪,穿新衣。
繁文缛节让她颇感恼火,但是也只有忍而不发,只要斜也他们人没事就好,她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好几个时辰过去,礼数学习总算初见成效,几位教授的婆子总算歇了口气,都被千姜打发走了。本来是想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再多多背诵礼数规程,千姜却想着抓个时机破门而出。
估摸着人走远了,千姜正欲推门,却发现门竟从外面锁了起来。
也没个看守,也没个说法,千姜捶门抗议无效,加上身上的伤口有些疼,只好端坐床沿,念叨起明日自己要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我肥来了,前段时间太太太太忙了,翻年过去也会很忙,哭哭。
但是一定不会坑啦。
预祝新年快乐哦!
☆、吉时未到
千秋日虽然是个人人都翘首以盼的日子,千姜却不以为然,她已经静候了两个时辰,从黎明到日盛。
厚重的淡紫色滚边梅竹菊纹锦衣每个针脚都埋了金丝,再加上每朵花瓣都以真腊、登流眉、三佛齐等海上小国产的珊瑚、宝石作为饰样,仿佛叠穿了好几样,千姜感到有些不适。
虽然如此,她也不敢做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来,毕竟她的周遭毕恭毕敬地站了一排大泱国的千金,帝国的荣光照在每个人的面庞,一颦一笑维系着早已颓败的体面。千姜只敢偶尔轻微地扭扭脖子,不经意对上右边的俸府小姐,勉力一笑。
年纪相仿的小姑娘都免不了有一些小动作,唯独在第一排的命妇们,个个仿若雕塑,垂首静立,纹丝不动。
宋夫人作为一等一的贵妇,本来凸显身份的机会就少,今日便抓紧机会,拿出十成的功力,千姜看着她的背影,心生赞叹。
气势磅礴的鼓声自东喧喧而至。
千姜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一盘算,这已经是第三道鼓了,按照昨日婆子教授时的说法,第一次击鼓是文武百官整肃列于午门之外,第二次击鼓是文武、进表及四夷自左右掖门进入,这第三鼓就是十位将军、金吾护卫及一众官员恭请皇帝着衮冕,升御座,始圣驾。
随着乐班的圣=安之曲渐隆,千姜总算在旷日持久的等待中,见到了那隆重的一行人。
她悄悄抬头打望。
皇帝比想象中还要老,那天子不怒自威的气质,似乎也无法掩盖垂软双臂中透出的疲惫。
正想着,千姜忽然感觉到一阵目光扫过,略过一丝寒意。
许是在恭顺的人群中太过扎眼,千姜赶紧识趣地埋下头。
片刻后,她再抬起头,圣驾已去,只余黑压压人群中,一抹金色的背影,以及另外一个走得稍微慢一点的人。
千姜犹豫又笃定,那是一阵檀香。
命妇们总算有片刻分神的时间,只需静候,待传制官传谕宣制,依瓢画葫。
宋夫人转过身来,疲倦地抬了抬眸,仔细打量千姜的衣着打扮,又替她理了理鬓发,道:“你没有抬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