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姜方才还未曾感觉到痛苦,此刻,却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心脏绞痛,她倒在地上,看着数十利剑直勾勾指向自己。
“宋清嵘,别来无恙啊。”威啸忽然收了笑容,发狠道。
“你……”宋清嵘表情痛苦,忽又意识到了什么,“柔然呢,柔然也还活着么?”
“闭嘴,你最没资格提师妹的名字。当年在妙云楼,我师妹等了你两个月,你却一直在孤独园处理你那该死的公务,即便和这个娼妇打情骂俏,也不同师妹解释一句。怎么,如今后悔了?”
“我不晓得她在妙云楼……”
“不晓得?不晓得那那个毒是谁下的!”
“老爷!你休要听他胡言乱语,乱你心神。”宋夫人赶紧安抚道。
看见宋清嵘此状,威啸越发得意,道:“果然天道昭昭,如今你被你自己的亲生骨肉刺死,师妹也可以瞑目了!”
众人一愣。
“我的骨肉……”宋清嵘眼眸颤动,捂着胸口朝千姜走去,“难道是柔然的……”
“你也配!”威啸啐了一口,又指了指威千姜,笑道:“就这天资,被所有人骗的团团转,还弑父的,怎么会是我们方外间的后代,你都不晓得这十多年来,我带着她有多么痛苦。”
千姜本来撑着身子,忽又转身躺在地上,瞪着眼睛,想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场梦魇。
“那还会是谁的?”宋夫人忽然尖声道,“好你个宋清嵘,这么多年,为了那个贱人,就只守着宋忆慈这一个孩子,没想到你还在外面有私生子。”
宋清嵘不置可否,忽听威啸又骂道,“活该你们宋家断子绝孙!”似乎仍觉不痛快,他又问道:“宋夫人还记不记得你害死我师妹后,在孤独园遇上的那场大火?”
十六年前,宋夫人趁柔然伤心欲绝之际,用了阴毒将其害死。
因为数月良心不安,她只好去孤独园探望宋清嵘以求心安。那段时将年岁紧张,宋清嵘获得圣上准允,代表皇室给孤独园分发赈济粮食,以显圣恩,前后一驻就是月余。
可惜月末偏逢大火,夫妇二人又不得不再监督着把院子修缮好了。
“关我何事?”
“这个嘛,你就要问问张大娘了。”
张大娘不是自己以往的婢女么,本来负责宋忆慈的起居……宋夫人惶恐地看了看宋忆慈,又再仔细瞧了瞧威千姜,难道?!
“可惜咯,你们这些年啊,都是在做善事,替孤独园养孤儿啊。”他佯装叹息,又道:“不晓得我养的,这个专治寒气的劣质干姜,你们还满意,有没有点宋大人驰骋沙场的风范?”
宋忆慈此刻的表情与威千姜相差无几,晴天霹雳,眼神空洞。
“不可能,我不信!”宋夫人尖叫到,又将宋忆慈狠狠抱在怀中,“你们,赶紧把他舌头割下来,他在撒谎!”
“诶,等等,宋大人不是好奇师妹在哪里吗?舌头割了,就再也不晓得了。”
宋清嵘赶紧示意左右住手。
却见威啸狡黠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琉璃瓶。
“看时辰,咱们宋将军的毒马上就要发作了,意识模糊之前,你可要看清楚了!”
威啸又开始他那歇斯底里的笑声。
他的手伸入琉璃瓶,掏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是一颗心。
他先是在鼻尖陶醉地闻了闻,又舔了舔,陶醉道:“师妹,我吻到了你的心。有一点点苦,但是我从未像今日这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