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姜方才便闻道了香味,如今更是食指大动,不等江永年开口,已经率先动手,可惜她平常哪里用过银箸,夹住的肉片一直往下滑。
“不着急,尚早着呢。”江永年说着,稳稳地夹了一片放在她碗中,千姜果然吃地开怀。
“江公子,这是我们近日新的菜式,您要不试试?”
玉牒轻置。
江永年疑惑道:“这不是和千姜姑娘眼前的一模一样,何谈新菜式?”
“公子您再仔细瞧瞧?”
再一分辨,原来是多了一份蘸碗,精致的小碗边缘还放置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公子,这是我们分茶特质的蘸料,金山咸豉佐以旋鲊肉末,滋味绵长。快尝尝。”
千姜抢白:“这朵小花是何意?”
店家叹道:“如今二皇子甫一回京,边境与鞑靼的战事卷土重来,好些年轻力壮都要走了……”
“十八年的菜式再出新意,缀上红花一朵,是想祝福诸将凯旋。”江永年道。
“江公子果然聪慧。如此,你们便先吃着,寿慈宫前的鏖肉铺已经让人去买了,待会儿给您呈上来。”
“好。再带点水巷口的阮家京果脯、香橼,最重要的是带点桃花酥。”
店家依言退下。千姜擦了擦嘴,道:“江公子,你也太讲究了吧,怎么一顿要吃这么多,还差人到处跑。”
江永年笑道:“千姜,这你就不懂了吧。人生在世呢,功名眉上锁,富贵眼前花。唯独身前三杯酒,一碗米,一欧茶,才是真相。”
“从没见过把贪吃说得如此天花乱坠的。”
“不然呢。像你一样天天走在铁索之上?反正在我凑齐天下精绝的金银器之前,才不会以身涉险。”
千姜放下银著,与金碟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她笑道:“我佩服你的志向,但是为什么说我在走铁索,我又不会幻术。”
“是你自己对钦天监的事情紧追不放。”
千姜惊讶道:“你竟然?”
“虽然我放浪形骸,与朝廷关联甚少,但也知道钦天监和于太监牵连极深,招惹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去得?”
江永年道:“不错。圣上病重期间,这公公就好似监国一般,地位牢固,当今三位皇子皆不敢轻举妄动。”
“一位公公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江永年娓娓道来:“他可是古往今来权势最盛的太监,与朝中奸佞勾结甚密。好在兵权被圣上交给了二皇子。或者说太子。”
他讲地很是投入,但千姜早就听烦了,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眼睛幸福地眯成一条线。
江永年无奈道:“好啦,慢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