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姜不明所以,“为什么?”
亓筠不答话,朝她的膝盖间微微一用力,千姜便跪在了地上。“你小小一个婢女,如此不懂规矩,找我有何事?”
祁府路过的仆从们都假装没看见,微微朝亓筠一行礼,都匆匆走了。
“大姑娘,你这是何意?”
“迫于时势,你暂且忍耐一下。”亓筠趁人不备,附在千姜耳边道。
“大姑娘,张九荻……哦不……江永年今夜想要逃出祁府。”
“什么?!!”亓筠惊呼道。
千姜没有隐瞒,原原本本把张九荻的计划告诉了她。
亓筠边听边点头,好歹不是啥成熟的计划,“好了,你不必担忧,反正寅主子认得我,咱们将计就计。”
☆、夜宴时的失言
大泱开国之初,原本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鉴晋亡国之训,严令宦官不得干政,但自从咸康八年,内臣协助明宗重夺政权后,宦官风头一时无两。每年岁末,卖官鬻爵,各处求情的现象屡见不鲜。南涯城本来在大梁最南,一年到头祁知府都和正儿八经的京官见不到几次面,基本每年就上贡一次,这对于一直想要加官进爵的祁睿达而言是不小的困扰。
而今,连侍三朝的祁大人总算等来了自己的机会,今日设在祁府的庆功宴,不仅二皇子本人亲临,就连权倾朝野的于千岁大人也会出席。思及此,祁知府手上的本子也看不下去了,再也坐不住,满心都在想着,待金银珠宝送妥之后,如何向于去得开口,以及如何把周巡抚给好好整治一番。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进。”
“大人,”来者是自己的主簿,“府上来话,说是二皇子身体不适,需回京请太医诊治,今日的晚宴就不参加了。”
祁睿达停下运笔的手,问道,“于大人呢?”
“二皇子念及祁大人思虑周全,着于大人陪宋姑娘晚膳后再走。”
祁睿达心里松了一口气,好歹自己的金银还有地方送,复又冷笑一声,这于去德真是不放过每一次收钱的机会。
威千姜倒不用管谁来与不来的问题,她只需藏好足够多的食物与足够多的盘缠,还有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出现在寅的身边。
……
酉时一刻,祁府的庆功宴终于要开始了。从元征十四年大败于鞑靼,大泱已十余年未尝过胜利的滋味,此次多亏二皇子亲上战场,一洗“赤羽泊之变”屈辱,大泱上下皆为之振奋,也令圣上龙心大悦,众人皆传,待圣上龙体安康后,定会钦定东宫之主。
夜宴现场的姑娘都等着一睹二皇子风姿,谁料临到开宴才知道二皇子抱恙缺席。
几个悄悄盯了主位一夜的奴婢咕哝道“好生没意思。”
“别说话了,仔细那位祖宗割了你的舌头。”等候的人群中传来一声警告,刚还在牢骚的小姑娘一个激灵赶紧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