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手上的这朵莲花,正是忘尘。我只是在书中见过此物,方才你拿出来时我还不太确定,如今看这瓣心泛光,根部赤色之状,应是‘忘尘’无疑。”
原来是如此厉害的药材,怪不得爹爹将它所在了柜子最深处。但是自己这就把它用在了来路不明的访客身上,如果爹知道了……千姜不免打了个寒战。
“小哥,这个莲花可还有别处可摘得的?”
小哥轻笑道,“姑娘,这忘尘不是寻常地方可以摘到的,是靠人养出来的。”
“养出来的?”
“药师不仅要有新鲜的莲花作为基础,还要用特殊的原料灌溉,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千姜如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才开始细细端详起眼前的人,聊起药材他倒是比刚才在酒肆旁亲切了不少,眼中也显露出光彩。
千姜不再多言,在四周找起水来。这是一间破败的庙宇,供奉的除了乡村的小神,还有一尊人像,千姜本是个怕黑的人,刚才隐约看见黑色的轮廓,心中一沉,但好歹威氏家规早有告诫,威家儿女必定要正视恐惧,千姜越是害怕,越是要自我强迫将那人像看清。
“别看了,那是宿见琛。”那小哥一边研磨药粉,一边对千姜说,“在我们鞑靼,从小大人们就要讲瓦堡夜袭的故事,引以为戒。”
“这个就是宿见琛?”为什么日寻城要放个宿见琛的像。
“你们大梁人竟然不晓得?好歹你们代宗还替宿祁昱在这儿镇守了两年。”
在这,只听说代宗在最南边与鞑靼交界处镇守过,未曾想“日寻城与鞑靼相隔甚远,怎么会在这里镇守?”
那小哥又笑一声,“姑娘,此处已经到了鞑靼交界处了。”
千姜一惊,自家的密道出来,竟然就到了国境之南,南涯城。
☆、在南境的买卖
南涯城的定波庙是早已废弃的庙宇,与卫圣并肩的代宗像布满灰尘,疏于打理。晨风拂过,垂落下的金色幔布抖落满天灰尘,本在酣梦中的千姜自是被呛醒,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却见面前齐齐整整坐了一排乞丐。
“小姑娘,你在我们这里住了这大半夜,是不是应该……”为首的乞丐理直气壮地把手伸到千姜面前,“对啊对啊!”旁边的人应和道。
“这位大哥,这庙宇本就是公家的,我只是在这里歇个脚,怎么还有要给钱的道理。”
那乞丐理了理额头的绑带,用眼色示意了下,两边的喽楼伸出手来,就要往千姜身上扑。
“你们干什么!”千姜抓起身下的稻草想要躲避,不料甩起一阵灰,香灰和漆灰惧飞,两个乞丐喽喽自然是不怕这点灰,扯着千姜的袖子里外翻看,想要翻出点值钱的物件千姜却迷了眼,依稀瞧见一个小白点在乞丐已经发黑的肩膀上蹦跳不止。
张九荻虽然这次没有在千姜耳道里念叨些诸如镇定、勿慌的词句,但千姜看见那个小影子心下略微安心,罢了好女不和男斗,千姜正准备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却见几个小乞丐争夺了起来,“你给我,是我先看到的。”“你起开,明明是我!”
定睛一看,竟是一块小小的银锭。钱哪里来的?
“斜也走的时候扔给你的。”
“张九荻,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别人思索问题的时候突然出现。”
“我这不是帮你解答疑惑嘛,再说了,威姑娘平常也不怎么思考问题吧。”千姜照例抖了抖肩以示不满,“怎么你知道他叫斜也,你昨夜不是晕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