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越妆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在房间外东张西望。
她扒着窗户,在上面哈了一口气,戳了一个很小的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往里看。
不行,这个角度看不到床。
她继续往左边移,又戳了一个洞。
嗯……还是看不到。
继续移。
“啪啦”一声脆响,墙角的花瓶被她撞碎了。
她侧首,闭了闭眼,暗叫不好。
“何人?”晏玖闻声,推开房门。
她蹲着,整个人蜷缩着贴在窗户上,后脑勺对着他,默默给自己作法。
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起来吧。”他淡淡道。
纪越妆认命地咬咬唇,慢慢站起来,做贼心虚地看他一眼,垂下头。
“不是不认识吗?”他问,仔细听还有些赌气的味道在话语里头。
“我就,”她讪讪地摸摸头发,“路过。”
“顺便,看看你……的病。”声音越来越小。
“嗯,我没事。”
“哦。”她干巴巴地应了句,“那我走了。”
她返身,走了两步。
又望见那一堆碎片,她走上前,还没蹲下去。
“你别动,我来。”晏玖沉声道。
“我来吧,你生着病呢。”她还是接着蹲下去。
他像没听见她话一般,上前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动,接着一片一片地捡起来。
冰凉的手短暂地触碰到她的腕,她朝他面上看去,发现他唇也没什么血色。
动作比脑子更快,一只柔软娇嫩的手倏地贴到晏玖额上。
她又摸摸自己额头,小声嘀咕道:“烫倒是不烫。”
他抬眼看了看她,纪越妆一怔。
她认识晏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生病,一双桃花眼少了平时的锐利深邃,多了一层柔和迷离,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这张脸让纪越妆心发慌,她局促地搓搓手指,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把手藏在身后。
晏玖别开眼神,沉默地继续捡着地上的碎片。
她想起上次打破碗和他争着捡瓷片的时候,他因为她受了伤,所以这次听话地没有跟他争,就静静地呆在一边。
收拾好之后,他也没跟她说话,自己一个人进去了,门摔得一声巨响。
纪越妆懵在原地,搞不懂自己又哪里惹了他。
真是两看两相厌,她心烦意闷地离开,就让他病死,她也再不会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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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看着旁边抢过他扫把唰唰扫起地的女子,讶然地张了张嘴。
“小师父,你回去歇着吧,我来就好。”纪越妆一边扫,一边顺手撸了一把袖子,转头对他说。
小和尚结结巴巴:“我……一直就负责打扫这一块的。”
“没事,你走吧,这三天你都不用来了。”她眨眨眼,用手微微挡住嘴,压低声音,“我被罚啦。”
小和尚看着她澄澈灵动的眼,一下就红了脸,害羞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