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晏玖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

她越发地不自在，步子走得很快，她一快，晏玖也快，她慢下来，他也慢下来。

纪越妆忍不住发了脾气：“你想怎么样？”

“我……”晏玖话语停了一瞬，“人太多了，我怕你……”

“不关你事。”纪越妆马上打断他，大声说道。

晏玖也不说话了，只静静跟着她。

纪越妆走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凶，她甩甩头，重新摆正自己的心态。

他就是个白眼狼，大坏蛋，你不能心软。

她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比起他们这一头的疏离冷漠，那一头的两个人可显得亲密多了，或者说，是阿史那单方面的亲密。

“突厥王子，我还不习惯与人离这么近。”自小就形成的良好教养让承华还是选择礼貌地对他说。

“哦。”阿史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离她远了些，大眼里满是真挚，“承华，我就是想与你亲近些，并未想那么多，你相信我。”

“嗯。”她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阿史那见她没有生气，也不由自主地开心了，他心思单纯，话也多。

跟她滔滔不绝地说起了突厥的风俗习惯。

“我此来大梁，见你们中原人表达情感都含蓄婉转，我一向不喜那些扭扭捏捏。”

“所以承华，我要跟你说。”他的神情一下变得很认真，“我心悦你。”

“你放心。”他又急忙补充，“我没有让你也心悦我，我只是告诉你罢了。”

因着他这话的直白纯粹，气氛倒意外显得有些轻松。

承华唇角有浅浅的笑意，开玩笑反问道：“我们中原哪里有那么不好？”

阿史那一笑，“你们中原确实很好。”

他举起一盏做工精巧的花灯，笑着道：“我们那里就没有这样别致的花灯，也没有你这样漂亮的姑娘。”

承华难得地脸红了，映在灯下，美得摄人心魄。

阿史那心下一动，想起新学的一句中原诗。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拿来配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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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越妆望了一眼那边亲近的两个人，又看看跟在她身边的晏玖。

“你不过去看看吗？”她抬起下巴，示意他看那边。

“我为什么要去？”晏玖反问她。

莫名其妙。

纪越妆也不管他了，又往前走，他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你很闲吗？”她停下来问他。

“是呀。”

纪越妆彻底没话说了。

晏玖弯了弯唇，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跟在她后头，两个人的影子时不时地重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突然看到右边有个卖糖人的小摊，晏玖顿了顿，停下脚步。

走在前头的纪越妆没发现，还是继续在走路。

他张了张口，没喊出声。

走到摊子前买了一个糖人后，回头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