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小妆,你还欠了我好多句'我喜欢你',不过我不追究了,从今往后,你欠我的,我补给你。”
☆、心意
“你把我手压麻了。”小小又喑哑的声音从他头顶传过来。
晏玖震惊地抬起头,发现纪越妆已经睁开眼睛,正斜着脸蛋看他。
“你等着,我去叫太医。”他用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她说道。
杜太医进来后,把她挪来挪去,一下握着手腕诊脉,一下看她的舌头,一下看她的伤口。
掀开衣服的时候,晏玖并未有半分要避讳的意思。
她刚从鬼门关走过,心想反正肉也没剩几两,看到的也是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无所谓了。
“宁王,我再开几副药,每天喝三次,另外伤口每天都要换药,王妃现在身体很虚弱,一定要细心调理。”杜太医对着晏玖嘱托。
“还有王爷您自己,虽然只是些皮肉伤,未伤心脉,但也要好好休息。”
……
杜太医走了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他。
纪越妆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带了几分病意:“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
她睡了多久,他就多久没有睡。
她看到晏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底下是一圈深深的乌青色。
纪越妆打了个哈欠:“我还想睡一阵子。”她用手点了点空荡荡的身边,“要一起吗?”
“我怕碰到你伤口,”他走到床边坐下,“你睡吧,我趴着眯一会儿。”
她刚想把手伸进被窝里,突然就被他抓住。
“就这样睡吧。”
不然在梦里都会怕你跑了。
纪越妆才闭上眼睛,就听见他问她:“你愿意继续留在宁王府吗?”
“不愿意的话,”他声线低沉,带着些落寞,“我可以放你走。”
过了好一会儿,纪越妆才出声,她顾左右而言他:“糖葫芦呢?你买了没有?”
像积雪融化,大雁归巢,尘埃落定,晏玖心里簇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把他的喉咙都烧得灼热。
“嗯,买好了,你睡醒了就给你。”
……
天涯海角,山川河流,繁华美景都在她的计划里,他不在。
他在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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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芦的作用就是下药罢了。
纪越妆蹙着秀眉,皱着鼻子,乐渊在一边哄她:“小姐,最后三口,喝一口药就吃一口糖葫芦,很快的。”
长痛不如短痛,还分什么三口,她决定一鼓作气。
纪越妆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把碗给我。”
乐渊乖乖把碗递给她,她捏着鼻子咕噜咕噜地就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