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不要认为自己配不上别人,”纪岚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房中,同时重重敲击在她心上。
“你配得上任何人。”
纪越妆的眼泪啪一声滴在手背上,炙热滚烫。
她带着哭音道:“我知道,你是金口玉言的丞相嘛!”
纪岚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好了,不要哭了,妆都花了,我让她们进来给你补妆。”
喜娘和侍女进来又是一阵忙活,乐渊叮嘱道:“小姐,你可千万忍住,不要再哭啦!”
不多久,迎亲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到了,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晏玖穿着喜服,眉宇间是浑然天成的贵气,一路过来,京城里好多女孩子都羞着脸偷偷看他。
纪越妆俯在他宽阔的背上,心像打鼓一般跳得砰砰作响,她怀疑晏玖都快要听到了。
被送上花轿后,她的脸被掩在喜帕下,触目只有隐隐约约一片红,听着的是外面吵吵闹闹的喧嚣声。她觉得这一切十分不真实,掐了掐自己的腿,又摸了摸坐在身下柔顺的绸缎。
是真的,她是真的要嫁给晏玖了。
她想,如果不认识他该多好,她会像大多数新娘一样带着开心和期许,想象憧憬着郎情妾意,相夫教子的婚姻生活,眉眼都是神采奕奕。
但她知道不会有,所以一早就不让自己有期待。
没有新娘子会像她一样,大婚当日耷拉着一张脸,笑都不曾笑一下。
礼成酒筵之后,晏玖在婚房中接过喜娘递来的秤杆,挑了纪越妆的盖头。接着,喜娘剪下两人的一小撮头发,结在一起装在一个小小的锦盒里。
这一切都顺顺利利,没想到,喝合卺酒的时候却出了点状况。晏玖一口咽下,准备松开,却被那头牵制住。他抬头看到纪越妆分了好几口都没咽下去,辣得小巧的鼻尖都皱起来。
他用另一只手欲接过她手中精致的酒杯,轻轻道:“我帮你喝。”
一旁的喜娘忙道:“这可使不得,新郎官怎么能一个人喝合卺酒呢?”
纪越妆听闻,也捏紧手中的杯子不松手。
晏玖敛下笑意,冷了脸。
喜娘讪讪地摸摸头发,不做声了。
晏玖慢条斯理地探过身去,就着纪越妆手里的酒杯就喝了下去。
纪越妆被他这套动作弄得手脚大乱,手一哆嗦,剩余不多的酒全洒在二人身上,浓郁的酒香充斥在她鼻尖,将她心头都醺到醉了几分。
喜娘见状,迅速说了几句吉祥话,带着丫鬟麻溜地就退了下去。
纪越妆忙不迭用手帕擦拭着两人身上被沾湿的地方,心想还好衣服厚,只湿了外头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