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妆。”他当真叫了声,这两个字如同上好的酒酿在他口中百转千回再柔柔地吐出来,听在我的耳中,我连心都酥麻了三分。
“欸。”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眼睛弯起来,脸上的笑意都要漫出来。这是你第一次叫我,我会一辈子都记住这个声音的,我心里这样想着。
回到丞相府,我还没开心多久,不曾想,父亲就回来了。他把我叫去他的书房,一张脸紧绷着,问道:“妆儿,你的腿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我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摔了一跤。”
“以后不许再去宁王府胡闹。”他语气严厉,正色道。
我心里想着,一定是高叔告诉父亲的,他最会告我的状。“我没有,”我一边斟酌着语气用词,一边说,“我是觉得宁王府还挺好玩的。”
“好玩?”父亲怒目而视,“你是去玩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宁王……”他拂了拂袖子,准备离开。
我一把拽住他,高声道:“爹,就算我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呢?男未婚女未嫁,我有什么不能喜欢他的?”
“宁王他气焰太盛,”父亲摇摇头,语气缓和下来:“到底不是你的良配啊,我只想你嫁一个普通人家,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茫然地摇摇头,“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我想与他在一起。”
“爹知道,”父亲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可你以后还会喜欢别人的,并不是非他不可啊。”
“况且,他对你并无意。”父亲继续,“世间有那么多好男子,你为什么又非要勉强呢?”
“我勉强了,他才可能是我的。”我的眼睛已经湿润,声音骤低,“我不勉强,他永远不会是我的。”
父亲不知道,我的感情来得太炽烈又纯粹,快把我的心都烧着,只有晏玖,才是我的救赎。
我就是非他不可。
☆、黯然
因为腿受伤的缘故,我好几天没去宁王府了,我猜想晏玖应该很开心,我却过得很不开心了。
今年宫中的诗词会临近,顾师傅这几天放了学老拖着我在学堂里背诗,我被韵律平仄弄得焦头烂额。
就当我第十次把头磕在桌上表示进行不下去的时候,乐渊小声劝我:“小姐,你还是多看一会吧,你忘了前几年那次诗词会了吗?”
我怎么可能忘?宫里诗词会的规矩挺简单,大家沿着水流旁的长廊相坐,公公会把一只搁着竹简的玉碟在池子的最顶端放逐,漂到哪停了,那人就作一句诗,就这样依次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