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振动了一遍又一遍,萧弃睁开眼,把怀里沉睡的人轻轻挪开,起身,光脚踩在地砖上,去拿电脑桌上的手机。
是崔昊的电话。
他看了两秒,挂断电话,走回床边,看着趴睡在床上的姜皖,以及她伸出被外光裸的手臂,心里升腾起的温柔无以复加。
几乎消耗了一整夜,凌晨才入睡,按照她往常的作息,怕是要睡到下午去了。
他拉起被子一角,轻轻盖好,手隔着一厘米的距离,描摹她的脸。
电话振动又起,他收回眼神,在晨光中无声地穿好衣裤,轻轻开门,走出卧室,又回望了一眼,才合上卧室的房门。
走到大门口,他一边换鞋,一边接通电话。
弃哥,你总算接电话了!
崔昊的声音很焦急,他这种闷葫芦,天塌下来都能继续淡定写代码,能让他这么慌,事情一定难到某种程度。
萧弃轻轻合上大门,脚步轻快走下楼梯,别着急,慢慢说。
对方要求今天上午10点前必须回话,现在都9点50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来了再商量。
他挂断电话,走到电动车边,黑色帕沙特里的黑衣人朝他挥手打招呼,他精神饱满地朝对方点点头,戴上姜皖送他的手套,调转车头往酒吧飞驰而去。
姜皖是被饿醒的,她抬了抬胳膊,没摸到身侧的人,睁开眼睛,确认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又重重睡回去。
他去哪儿了?
睡完就跑,过分!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能拿到,只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
之前看到过一句话,说两性关系是一场战争,她不甚理解,现在却懂了这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身体力行的实践。
开始并不十分美好,过程很艰难,结局却也算圆满,她眯着眼,闻着被子上他的味道,勾起唇角。
原来是这样的啊!就,还不错。
亲密关系,这个曾经让她的心理医生反复提及的词,终于在今天从字面意思走向现实。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而且,在她的印象中,她从来没有排斥过,甚至还一度肖想,只不过对象,至始至终都只是他而已。
终于完成高中时想做的事,她有一种完成一项长期规划的满足感,更有一种身份蜕变的仪式感。
在人生这场孤独又漫长的旅程里,她终于找到了那个人,他们通过古老而虔诚的仪式,完成了彼此身份的认同。
《卡农》的铃声响起,她趴伏在床上,忍着全身酸痛,伸手去够。
来电人是贺晴,姜皖响起之前她说过的话,心下偷偷怀疑,这人是不是有某种感知八卦的能力。
她接通电话,哑着嗓子说了声喂。
你还在睡觉吗?贺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