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贺晴,一早打扰你。我想问一些姜皖的事情,关于情绪方面的。
对面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放低声音回道:出什么事了吗?
听她的语气,应是知情,于是萧弃简单描述了一遍昨夜的事情,略过姜皖自伤的环节,只说了情绪起伏较大不理人言的现象。
她之前在大学里有过这种情况吗?我想你们是同学又是舍友,应该知道一些,如果没有就当我没问过。萧弃说。
这种情况,我没见过,但她有情绪问题,我是知道的。贺晴说。
皖皖她,和我们不太一样,她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一直保持不信任也不屑的态度。大学期间,我和她算是走得最近的,但你也看到,我们其实联系很少。我知道她情绪有些问题,也是源于一次巧合。
我们在同一个社团,你知道,大学的社团经常会有一些活动,不好意思,无意冒犯。贺晴想起萧弃之前介绍的教育背景,忽然顿了口。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继续。萧弃说。
我们诗社,有一次和一个心理学社团联谊,在活动上各自展示自己社团的看家本领。就是在那次活动上,姜皖作为诗社的成员,体验了心理社团的催眠,当时只有我和催眠师在她身边,那个过程我就不细说了,总之那个催眠师说,姜皖的情绪问题非常严重,如果不加以治疗,很可能会出现自残自杀的情况。
但是,你也知道,她很坚强,也很冷漠,我很难和她交流到这么深层次的问题,时间一久,也觉得她这样奋发向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问题。直到有一次,可能是一年后吧,我又遇到那位催眠师,他说姜皖去找过他的老师,他的老师是全国最顶尖的心理治疗师,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很多,只要不发生大的情绪动荡,应该可以恢复正常生活。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如果你需要催眠师的电话,我可以告诉你。毕业这么多年,他也是国内知名的心理学专家,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话,应该都能得到解答。贺晴说。
萧弃要了催眠师的电话,谢过她,同时邀请她来家中做客,你们毕竟是同学,有些事情,女人之间更好沟通,也更有信任感。
贺晴笑了笑答应了,不过,我可没法和你比。我和她当了四年的同学,和她拉个手去厕所都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排斥,你能和她在一起,说明你才是她最信任的人。
萧弃笑,再次感谢她后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他看了眼锅里的粥,又去卧室看姜皖。
她仍然昏昏沉沉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的嘴唇失了血色,脸色也比往常苍白,睫毛如鸦羽扫在略发青的眼底,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无力。
内心涌起的怜惜、自责无以复加,萧弃不敢触碰她,只能无声看着。
这时,贺晴已经把电话发过来了,他给姜皖理了理被子,跺步到次卧给那个叫魏巡的心理医生打了电话。
萧弃开门见山提了贺晴的引荐,又简单描述了一下姜皖的病情,提到大学时代的往事。魏巡很快就想起来了,直言这是他心理治疗生涯的起点,又问了他此次发病的前因后果和具体症状。
这些问题,萧弃都一一答了,毫无隐瞒。
冒昧问一句,你是她的?魏巡问。
男朋友。萧弃答。
是这样的,当年我和老师仔细研究过她的病情,她的状态,不像是能够接受亲密关系的。你们是哪种意义上的男女朋友?魏巡顿了顿,解释道,我只是想从她目前的生活状态入手,毕竟我没看到她本人,只听你的描述不够客观。
正常状态的男女朋友。萧弃皱眉。
我这么问吧,你们有亲密关系吗?我指的是身体上的,柏拉图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