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贺晴喋喋讲起孩子,从此次意料之外但又有迹可循的发病,到自我医治无效的焦虑,最后讲到日常带娃的艰辛和甜蜜。
姜皖相信,只要她不时嗯,哦,好乖两句,这个话题就能持续到娃醒。本以为话题就会在此停顿,不想女人的八卦之心和爱子之心不分伯仲。
你呢?谈恋爱没?大学时整个寝室就你一个没谈过。贺晴和她一起坐回长椅,一边拍孩子屁股一边问。
没有。姜皖说完,怕显得过分疏远,又补充,没遇到合适的。
我老公倒有几个适龄朋友,你要是长期在南城的话,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贺晴热情地说。
姜皖不语,只含笑看她。
没想到老同学间的谈话最终也会沦为婚介,看着如今心宽体胖的贺晴,很难想象她当年还是未名诗社言辞尖锐的社长。
贺晴被看笑了。
当年两人能成为聊得来的同学,沟通起来自是毫无障碍,表情背后的意义她怎会不懂。
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乐衷于做媒......贺晴赧然。
你确实变了很多。姜皖附和,当年那个大谈女权的瘦弱女生成为哺养婴孩的母亲,所关注的话题全都变了。
不过,比起以前,我更满足于现在。贺晴看着她,眼神定定地说:皖皖,选择婚姻并不意味着向世俗妥协,归根结底,是发自内心归于平和。生活方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没想宣传繁殖理论,只是心疼你一个人。
说话间,她怀中的婴儿咿呀醒来,她注视着婴儿,全身笼罩着母性的光辉。姜皖明白,这就是她所说的平和。
只是这种平和距离姜皖太过遥远,而她还不屑于为之长途跋涉。
曾经,她也有过尝试,想要和卓越发展一段长期的感情,只是这种试探刚刚生出一丝苗头,就被斩草除根了。
卓越本身没有错,他追了自己一年多,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又怎么会理解她冷淡言辞下深藏的期待?而这份不理解,就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如果走向平和的路注定是场长途跋涉,姜皖希望跑完全程的是那个人。这不公平,所以她从不强求。
谢谢。姜皖感动于贺晴的坦诚,侧头看她怀中粉色的婴孩,小家伙正闭着眼睛哼哼,粉雕玉琢的手指在贺晴脸上划动。
他怎么了?
贺晴笑得温婉,手指逗弄着婴儿,我们饿了,想吃奶贝贝儿了是不是?那我们回家家了,来,跟姜阿姨做一个拜拜。
姜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理解这种别样的亲子交流,起身和她道别。贺晴握着婴儿的小手腕轻摇,你注意身体,需要的时候联系我,我都在的。
行。姜皖双手插袋看她,答得真诚。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她那样?姜皖想,下辈子有可能吧。
目送贺晴离去后,姜皖继续看范霖的简介。
他每周一、三、五全天坐诊,周五......如果他事发当天在医院坐诊的话,就没有作案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