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架下,那个长身旁立的男子,他有这世间最温暖的目光,最坚实的臂膀,他静默着,静默着,只为等待他的妻子。
敌我难分
自此以后,可敦便频繁出入可汗皇帐,人人只道,可敦与可汗情深意重,恩爱非常,却不知,往来奏折上那些朱红小字竟大多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可汗的宠爱令她忘乎所以,与此同时,一个纤柔的身影已跃然于北国政史之上。
懿成是如此醉心于朝堂之事,以至于到了兢兢业业的地步,她曾为乌河的洪涝天灾而涕泪涟涟,曾为权臣们的贪污受贿而大动肝火,也曾为北国的户制官制而苦心思虑。
而可汗□□对她极其纵容,有时他惋惜如此英才却生作女子,可有时,他又偏爱她翻阅奏折时轻轻蹙起的眉尖,偏爱她缜密的思维和交谈时神采飞扬的模样。
这样平淡的日子持续了近一个年头,春去秋来,四时交替,是稀松平常。
直到那一日,派去监视查干的暗兵突然传回消息。
“公主,查干发现了暗兵,一时恼怒,说要见你。”巧月言语间满是戒备,“公主,他会不会心怀怨恨,对你不利?”
懿成饮了一口果奶茶,她越发习惯这浓不可散的奶味了,“怪了,监视了他这么些时候了,他近来才所发现?”
巧月也狐疑起来,“对啊……公主,小心为上,还是别要见他了。”
“不——”懿成轻轻一笑,她觉得自己如今这腔调和□□倒是越发一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在哪儿?”
“马院。”
“那陪我走一趟吧。”
温都马院内属皇庭,懿成和巧月不多时便到了,老迈的查干正为他所辖马厩里的马匹添水添草,他行动缓慢,却兢兢业业,看似颇为忙碌。
懿成及手止住了巧月话到嘴边的冷呵,朝那苍老身影朗声唤道:“查干,别来无恙啊。”
“我只见可敦你一个。”查干视线缓缓扫过两人。
“大胆!”巧月粗亢的声音乍然响起,懿成再次拦下了她的怒气,低声道:“先出去等我罢。”
巧月的眼里顿生焦急,懿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宽慰,巧月这才怏怏不乐地离去了。
“看来可敦的人很是忠心啊。”查干用瓢舀着料豆,手上活计不停。
懿成半眯起眼,不与他兜圈子,“查干,你找我前来,是为何事?”
查干放下了手里的瓢,“我想问问——可敦为何派人监视老奴,又怀疑老奴什么?”
懿成没想到他问得如此坦诚,决意诈他一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些事,暗兵都已经同我说了。”
查干手指轻颤,面色却如常,“那可敦倒说说我做了什么事?为何不直接禀明可汗?倒来与老奴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