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王?”懿成眉头一拧,“你不忙着登基,却来和我说这些话?”
“我来看看,万一公主逃了——”
“逃?如今皇庭守卫森严,费那番功夫,还不如等哈丹王你回心转意。”
□□拿起她桌上的书随意翻翻,“那你不必等了,我来正为此事——格日勒图如虎在侧,父汗的死他不会罢休,我要公主继续做你的北国可敦。”
懿成闻言,讥笑一声,“嫁了父亲又嫁儿子,你们北国的蛮子习俗还真是禽兽不如。”
“公主过奖了——”□□不怒反笑,将书放回原位,“你并无所出,如今父汗一死,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为老子殉葬还是嫁给儿子,公主仔细掂量罢。”
□□寸步不让,懿成有几分气急败坏,“那格什么图的,你们要争便争!这与我有何相干!”
□□坐于桌案前,泰然自若,“看来公主还不想死,那只好嫁给我了。”
“你——”懿成跺了跺脚,却哑口无言,仓促间又故技重演,她撩起衣袖,亮出手臂上的伤痕,眉头紧锁,言语急切,“我可有伤!你看!你看!”
□□一挑眉,他可算知道那爱好女色的父汗为何偏偏对她避而远之,他替她拉好衣袖,徐徐道:“不碍事,我也有。”
懿成霍然瞪大了双目,这——哈丹王果真异于常人,他当真不计较?难不成真的对自己情根深种?
懿成手一缩,心神不定,“如此说来,我是别无选择了?”
□□也不多言,只颔首而笑,是为默认。
两人僵持了片刻,懿成恨恨道:“随你!”
晶蓝的眼眸里有不易察觉的得意,□□伸手拂起她颈间的发饰玉带,其下掩藏着难以示人的旧伤。
懿成侧过头,往后一躲,似满心厌恶,□□的手僵在空中,他满不在乎地笑了,“懿成公主,欢迎加入我的阵营。”
不日,温都城内传言渐起,可汗的归天与此次远征失利有关,但其实人们更愿意相信,他只是太老了,衰老是死亡的征兆,这是自然定律,无人得以幸免。
鲁达可汗的土葬仪式声势浩大,他的尸身躺于一方稀世名贵的金丝楠棺里,此刻正卧孟和台上。
孟和台台高三丈,依圣屿山山势而建,胡淄有葬俗,帝王灵柩需得停台七日方能入帝陵,因而此台又唤驻灵台。
孟和,有永恒之意,传说,圣屿仙山有灵草名凰荆,人食之可飞升得道,人们相信,孟和台是最接近神明的高台,也是可归天成仙的圣地,故而,他们从四面八方前来,心照不宣地献上鲜花与长明灯,以示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