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知,在哈丹王面前玩弄儿女心思,无异于兵行险着,不出意外,哈丹王很快便会有所察觉,机不可失,她不能有半点耽搁。
当夜,一封事先备好的加急密报并着哈丹王的银刀手信,快马加鞭,从温都皇庭悄然出发,直奔远在燕关的可汗而去,卿缭已在暗中做好部署,罗网已布,只等计谋能成。
懿成在夜色里望向燕关的方向,心事重重,她要留在此处,等待哈丹王的到来,偷刀为救默央,等人则为自救。
她不知预设的说辞是否是一个有力的筹码,也不知该用各种语气神态使它看似可信,她只是笃定今夜将有狂风起,因而设想了各样的对策与结局,不曾想,一夜过去,无风无波,他本该来,却没有来。
懿成所料不假,□□在她鼠窜逃离后不出半个时辰便警觉有异,彼时那道消息已然传出了温都,是岱钦的去而又返阻止了他的兴师问罪。
岱钦带来急报,监视格日勒图的暗兵一夕之间全数暴毙,他们以性命为代价传出最后的讯息——牧仁王与岐国人暗中来往,这样一来,事态似乎越发扑朔迷离了。
“岐国?可还有何确切消息?”□□预感此事不妙。
“明面上仍是生意的往来,只是牧仁王太过心急,他再如何挥金如土,几个异国商人也吞不下那样大笔的交易。”岱钦愁眉不展,又道:“岐国距温都有千里之遥,山水相隔,向来互不侵扰,此次想必是趁可汗出兵,前来作乱。”
“看来——温都来了岐国人,而且,并非寻常人。”□□霎时目若利剑,迸出寒光,“截住牧仁王帐的供应,再暗中查探这几月里迁来的异国人,不要走漏风声,有异端者,格杀勿论!”
“是。”岱钦得了王令,正要告退,却又听哈丹王又叫住他。
“岱钦——”□□似笑非笑,沉声道:“她偷了我的佩刀。”
岱钦微怔,见王一副诱敌深入的架势,转而明了,“那——需派人盯着可敦吗?”
“暂且不必,你猜她要做什么?”
岱钦话到嘴边却不知当不当明言,“传闻大越皇帝与可敦感情甚笃,恐怕是为燕关一事……”
□□眸色一深,哂笑道:“不错,燕关告急,她不能不急,不过,此事太过突然,暂且不要让吉达和海日古得知。”
“是,那可敦方面,王有何打算?”
“她与父汗相斗,于公于私,我都不该插手,不如先作壁上观,看看我们当不当得那个幸运的渔翁。”□□猛地捏住手里的夜光琉璃杯,神色如常。
正如哈丹王所期望的那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远在燕关的鲁达可汗见到儿子哈丹王的信物,打消了大半的顾虑,他得了密报,只依例将那眼生的使节扣在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