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封你作长公主,嗯?你说说,懿成……懿成……懿成……”那夜他在疾风骤雨里一遍遍念这个名字,似乎想给懿成这个名字刻上无法磨灭的屈辱与伤痛。
从那夜后,默央再也没来过沉雪楼,反而是遣了卿缭隔三差五去领懿成去兰池宫。
几次三番下来,懿成多多少少形成了一些约定俗成的习惯,比如听到兰池宫的宫铃声,便要前去赴约,否则默央会寻了由头,在男女之事上花样百出地折腾她。
懿成低头看他的安静的睡颜,不知不觉已想了这么许多。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却他偶然闯进那座死气沉沉的宫楼,闯进那颗孤单了许久的心,她便注定要喜欢他,也注定要一世辛苦了。
谁知此时默央豁然睁开双目,与她怜爱交加的目光碰个正着。
“你在可怜朕?”默央冷声质问。
懿成摇摇头,错开了视线,“奴婢不敢。”
“那就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朕。”默央一歪头,嗅到她身上沾染的兰池盈香,一时没了脾气。
“是,奴婢遵命。”
默央睡不着,颇为无聊,他的手挑逗般在她腰间移走,感受她那无法言说的微微颤栗,“昨日的故事讲到哪儿了?”
“回……陛下,说到奴婢入宫。”
“之后呢?”
“之后……奴婢一直待在沉雪楼里,后来……陛下就来了,再后来的事,陛下都知道了。”
“如此说来,你从没正大光明出过沉雪楼?”默央仍不忘对她上下其手。
“唔……没有。”
“那你终日一人都那破楼里做些些什么?”
“沉雪楼……里有些旧书。”
“你也读书?读来何用?”默央停了手上的动作。
懿成抿了抿嘴,“有人同奴婢说过,书中有大千光景,可明目通理,读得多了,对周边的世故自然看得透彻些。”
“哦?何人说的?”
“奴婢的亡父。”
默央若有所思,他的恩师,已解甲归田的太傅大人荀蠡也曾同他说过类似的话。
“那你可看透了——姜太后为何封你做公主?”默央话锋一转,她明明和安荣皇姐那样相似,直接李代桃僵嫁去北国岂不便宜,那老太婆如此大费周章多此一举,他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想听一个确切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