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仍然淅淅沥沥下着雨，床前暖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轮廓勾画得清晰。

顾深泽开了口：“之前在洛杉矶没休息好，老毛病了，胃病。”

姜念静静地看着他。

他勾了勾唇角，状似轻松：“确实是小病，吃了药打了吊水。”

“至于邵鸿文…”

他垂下眼睫，忽地凑近了些，轻轻吻了吻姜念的额角。

“对不起，姜姜。”

“我本想在回国之后将我的计划都告诉你。”

“你知道，我是个…有些冷漠的人，很多事情，从没想过要对谁交代。”

“但我从没想过瞒着你，只是想着，你知道得少一些，就更安全一些。”

姜念点点头，他的心思她早就猜到了八分。

但是许多事情堆积在一起，她难免也有情绪。

她看着他站在雨里，心中就开始不忍，强撑着说完那几句狠话，她就开始心疼他。

他朝她走来的这几步，她是多么努力克制自己不即刻上前去拥抱他。

“你打算怎么做，告诉我。”姜念说。

“我确实知道…邵鸿文对你做的那些事。”

顾深泽垂下眼睫，诚挚十分：“对不起，姜姜。”

姜念却淡淡“嗯”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反而更想要知道下文。

“我也确实对他再三声明，我和你只是为了炒作。”

“他信以为真，又看到我确实不阻止他的行动，才理直气壮找你的麻烦。”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与姜念想象得相差无几，她点点头，又问：“那你打算…”

“姜姜，你应该知道，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可能清清白白的，我只是想找到他的漏洞而已。”

姜念微怔，等意识到顾深泽话里的分量之时，眉心微跳。

“那你打算举报他？”

顾深泽的眼光望向渺远的远方，变得虚无。

他淡淡说：“我也还没想好。”

“但是证据都差不多了，可以收网了。”

姜念没有吭声，而是往顾深泽身侧靠了靠，轻轻拥着他。

她不知道顾深泽这些年在邵鸿文身边是如何度过的，但是她能感觉到顾深泽冷硬的外壳，大学时阴郁的性格，都难免是受邵鸿文影响。

她对邵鸿文没有好感，只是心疼顾深泽处于两难境地。

两人又轻声说了许多话，顾深泽低声说着，从7年前讲到今日。

只要姜念想知道，他知无不言。

可姜念实在又累又困，听到一半就趴在顾深泽的腿上睡着了。

顾深泽勾着唇角，将她往上托了托，又盖好被子。

侧着身看她的睡颜，听着她深深浅浅的呼吸，他心里有种不真实的充实感。

好像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

第二日，姜念身上的酸痛感更重了。

顾深泽有工作，起了个早。

姜念一有起床气，二来一想到自己浑身不自在都拜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