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中覆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目光轻动,又别开眼。
很快,有人盯上了安然于座中的秦晁。
谁都知道,圣人今日能这般有兴致进行冬猎,完全是因为政事顺利。
这都归功于这位新晋的御前红人。
冬猎这种场合,就是个出风头交朋友的好时候,可他既不出去狩猎,也不忙于拉拢交涉,悠然的过了头。
果然,有人客气问道:“秦大人何不出席捕猎?”
此话一出,元德帝也笑了:“对啊,莫不是秦卿对此不感兴趣?”
秦晁捏着酒盏,大大方方道:“不瞒陛下,微臣骑马还行,可拉弓搭箭这种事,实在不擅长,更遑论猎物。”
席间响起一片窸窣声,大抵是有人在感叹——你也终于有不会的事了。
但论及原因,很多人都猜到了。秦晁的右手好像有疾。
也是在秦晁开口之时,明黛已于座中看过去。
这个小小的动作,被太子悉数看在眼里。
她在看那人。
秦晁对明黛的目光一向敏锐,几乎是立刻接住,冲她轻轻扬手里的酒。
这时,又有一人从座中出来,对座上的元德帝抱手作拜。
“陛下,既然秦大人不擅射猎,微臣恳请与秦大人赛一场马。还请陛下与诸位做个见证。”
轰的一下,席间激动又不失隐忍的炸开了。
别说下面的人,元德帝的眼神都变了。
他身为帝王,又是身边得用的臣子,很多事不用打听也有人呈到他面前来。
秦晁近来与明黛频频传出亲密传闻,且是在楚绪宁登门求亲被拒之后。
事关明家这双女儿,元德帝不得不谨慎很多。
眼下,楚绪宁为何要单独将秦晁拎出来比赛,原因不言而喻。
秦晁若逃避拒绝,难免会被看做没有担当。
他瞟了一眼长孙蕙和明玄,只见这二人神色如常,心中略略有了些定数——孩子们的情爱纠葛,不适合插手。
元德帝笑笑:“若是秦爱卿愿意迎战,朕与诸卿做个见证,倒也没什么。只是……”
后面的话,元德帝本想帮着秦晁圆两句,他也知道秦晁手不好,至少别让楚绪宁把他逼的下不来台。
不想,秦晁已缓缓起身,毫无退让之态:“陛下,臣愿意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