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秦晁。
被团儿裹着她,他抱着被团,睡着了也没松手,就这么抱了一夜。
明黛呼吸一滞,僵住不动。
她回想起昨晚的事。
登船时,她想起些可怕的事,一时慌乱掉进水中。
最后听见的声音,就是秦晁的嘶喊。
忽的,扣在她身前的手动了。
男人悠悠转醒,下意识松手活动身子,却痛苦的“嘶”了一声。
秦晁半个身子都被她压麻了。
明黛看着他把松开的手扣回去,保持原先的姿态一动不动,心头一阵酸楚。
她拥着被团坐起来。
明黛一动,秦晁立刻察觉,双手顺着她的动作松开。
“现在感觉怎么样?”秦晁顾不上半身麻痹,低声问她。
明黛没应声。
她从被团中挣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脸。
脸上糊了一层厚厚的香膏,粗暴的遍布脸颊,且并未推开。
谁给她糊的?
明黛疑惑一瞬,目光慢慢转向靠坐在床上的男人,头一偏,用眼神发出询问。
——你干的?
秦晁眼神闪躲,摸摸鼻子,托着一半酥麻的身子勉强站起来。
“我去弄点水。”
秦心早已烧好热水,正等着他们这屋的动静。
秦晁耐着性子回了她几个问题,端着热水回到房中。
明黛还是原先的姿势,秦晁没将面盆放到架子上,他走到床边,欠身将面盆递到她面前。
明黛无措的看他。
秦晁催促:“洗啊。”
明黛眼神轻垂,就着他端来的热水,先洗了一把脸。
秦晁第一次伺候人洗漱,做的并不流畅。
好在她也没有挑剔。
很快,秦心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
秦晁眼看着她眉头一皱一松,快的仿佛是他的幻觉。
然后顺从端起汤药,一口一口喝的精光。
喝完还没忘记向秦心道谢。
他不由想起昨夜,才喂一小口,她便像是要被溺毙一般,十分抗拒。
没有今日一半懂事省心。
又想,或许昨夜那个模样,才是她不做伪装的真容。
没了端庄娴雅的姿态和机智巧妙的谋略,不够大方得体,也没有半点从容稳重。
弱小,可怜,又无助。
不吃药,只会哭。
秦心见明黛眼肿着,叽叽喳喳一顿关怀。
秦晁等了半晌,见她毫无收势,直接拎着她的领子丢出去。
“我单独陪她一会儿,你去准备早饭。”
秦心撇撇嘴,乖乖走了。
秦晁拴上门,回答床边坐下,侧首看她:“昨日的事,可还记得?”
明黛被他单刀直入的问话弄得心神一晃,在船上想起的画面又浮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