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二字,被她咬的重重的。
奇怪,她今日瞌睡未免太长了。
迎着她不高兴的眼神,秦晁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急躁与挫败。
他是病急乱投医,才想来帮她完成未完的事,叫她高兴,也叫她眼中有他。
现在,她眼中的确有他,只不过……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秦晁的声音沉下去:“我没事……”
她隐隐有发作之势,他立马补充道:“但你有事可以寻我,我也住在客栈。”
明黛升到一半的怒火半道凝住。
他今日较从前要殷勤许多,细究原因,大概是昨日那股劲儿还没缓过来。
明黛耐着性子:“我没什么事需要麻烦到你。”
又狐疑的盯住他:“你真没事了?”
秦晁看着她,默默摇头。
明黛伸出手指虚点他:“别再敲了!”
……
秦晁回到房中,直接干坐到天黑。
期间,他在心中将她“未完的事”分析了无数遍,看到漆黑的夜色,心尖忽颤。
难道,她的事,需要夜间行动?
可能要见什么人,又或是商谈什么事。
所以才一反常态于白日酣睡!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冒出,便疯狂攀升滋长,秦晁坐不住了。
这个女人胆大心野,什么事都敢!
他得去问个清楚,绝不能让她再犯险。
第三次敲门,回应比前两次都快。
然而,她既没有梳洗打扮,也没有作隐蔽装束,还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秦晁愣住。
她不像是想趁夜去做什么,更像是实实在在散漫了一整日。
明黛的神情里写着“果然如此”,伸臂将两扇门一推,房门大敞:“进来吧。”
秦晁来了三次,此刻终于得邀,破天荒站在门口没动:“会不会不方便?”
明黛看他一眼,径自绕过屏风入了茶座:“你敲门的时候,怎么没想我会不会不方便?”
秦晁默默无言,转身掩上房门,也走过去坐下。
刚一坐下,秦晁便留意到房里放了好多书,满室墨香。
有书肆借来的,有手抄新订的。
茶几边堆了几本,大概是她饮茶时会翻的。
窗户前的美人榻上也堆了,约莫天气好时会躺在上头翻。
甚至于,隔着一盏丝屏,立在床头的凳子上,也摞了书,像是睡前翻的。
秦晁飞快瞄了几眼,有游记,有生意经,最显眼的还是那本厚厚的虞律。
类目似乎杂乱无章,但联系她对付秦家的路数,便不奇怪了。
秦晁不由幻想出她日日在这房中翻书想法子的情形,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你今日几次三番来敲门,到底所谓何事,不妨直言!”
她连茶都没奉,俨然一副赶紧与他说完就赶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