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城门口时,秦晁叫停车,下去结了账。
明黛听到他嘱咐车夫继续往里开,也跟着下车。
“不必麻烦了,我也在此处下。”
秦晁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明黛也不知说什么好。
车夫收了钱,又不用继续载人,愉快的抽鞭驾车离开。
马车扬起一片灰尘,明黛抬手挡了挡,放下手时,秦晁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他终于开口,问:“还住客栈?”
明黛点头。
秦晁笑一下,“你那点银子,够使吗?”
明黛也笑:“不够就挣,手脚齐全的,还能饿死不成?”
秦晁点头,挑着她方才演的戏揶揄:“也对,你本就是来挣钱养家的,多能干啊。”
不知是不是多心,明黛隐约觉得,他语气里融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气。
可他气什么?
气她一言不合打破这几日的宁静,直接进城?
还是气别的?
明黛没有与他多做纠缠,两人于城门口道别。
秦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提了许久的一口气,终是缓缓吐出。
他到底在气什么?
气她一两日都不肯多留?还是气别的?
他笑起来,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
不再想她,秦晁开始着手解爷给的正事。
然而,才刚回小巷的宅子,胡飞和孟洋已经扑上来了。
“晁哥,你怎么才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和老孟就要直接去抓你了!”
秦晁蹙眉:“怎么了?”
孟洋不似往常的稳重,舔舔嘴唇,压低声音:“晁哥,解桐这次是来真的了。”
他们并不知道,一提解桐,秦晁想到的是另一个人。
他心下一沉,怎么又想到她了。
心里排斥着,嘴上却问:“怎么说?”
胡飞和孟洋轮流交替,向他阐明了解桐这几日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首先,解桐学会笼络人心了。
她自小备受宠爱,习惯了被人无条件拥护。
以至于和解潜成斗时,那些老人维护她,她也心安理得,每每瞎胡闹时,寒了不少人的心。
但最近,她像个虔诚的晚辈,对这些老资历跟亲老子一样尊敬。
与此同时,她也从这些老资历口中知道了更多解爷打拼的事迹,对解爷这些年的过往了若指掌。
下水礼马上就到了,不少利州的大商都受到邀请,有远一些的,这两日已经到了。
解桐非但没有和解潜成争锋斗狠,反而乖乖巧巧以解府嫡女的身份认真待客。
言谈间说起解爷,小姑娘夸夸其谈,活活将解爷夸成了岐水第一大英雄,神情里尽是崇拜。
正应了秦晁那个说法,解桐是将自己与解爷紧紧捆在一起——她是解爷亲女儿,嫡出长女,解爷的荣耀就是她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