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晁觉得怀中的药变沉了。
两人离开医馆,秦晁状似无意的问:“多少钱?”
明黛转头看他,眸光莹莹:“你还要补给我不成?”
秦晁一句“补呗”都到了嘴边,却在见到她含着狡黠的笑眼时噎住。
他是补不起?
不,他是不想补了。
秦少爷面无表情,对着她猛抖怀里的东西:“这些,全都是你吃!我补给你,你也好意思要?”
明黛慢慢收了笑,背起手来,踩着轻步往前走。
秦晁听到她极小声的嘀咕:“那你还问……”
秦晁没急着走,看着她的背影。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在医馆那副挺胸收颌的正直姿态,竟像是无形间学了她。
她就是这样,或严肃或温柔,或气恼或玩笑,从不曾佝偻瑟缩。
永远挺直腰板,下颌或收或扬,严肃温柔时显娴静端雅,气恼玩笑时显轻灵动人。
……
秦晁所谓的“好戏”,在秦定方和秦镇业被官兵带走时已落幕。
回去的路上,明黛一直在暗中分析这件事。
秦家这两位公子为何被捕,伺候又会有何遭遇,尚未可知。
但有一点,明黛可以肯定
这事与秦晁有关,且不是他临时起意干的。
细算一下,自他入赘朱家再回来,他们两就成亲了。
之后秦晁一副安心养伤的样子,若非村中忽然起了她的流言,他连那两日都不会出门。
义清县大市之隆重,非一时半刻能准备好的。
保守算来,一个月打底。
换言之,或许他们认识之前,秦晁就已经在筹划这件事。
可他们认识之前,不应该是他正被朱家缠上的时候?
秦心说过,朱家看中秦晁,要他做赘婿,给了一个月准备婚礼。
她是在一个月快到头时去到秦阿公家中的。
第一次见秦晁,秦心断定他消失几日是去挥霍朱家钱财,因而大怒。
那时她只是个不知真相的外人,不好多问。
现在想来,若秦晁那时并非外出逍遥挥霍,他去做什么了?
毋宁问,他离开淮香村后,通常会做什么?
胡飞说,他们三人是做工时认得的。
秦晁为人仗义,聪明又细心,帮衬他们许多。
时间一长,便以兄弟相称。
这话,明黛只信一半。
他们的相识或许是真,但这当中发生的是,胡飞定然有所隐瞒。
明黛虽没进城务工过,但想也知道,以务工为生,还不得哪里有活哪里钻,勤快才有饭吃?
至于秦晁。
他在村中呆了多日,悠闲自在,除了吃就是睡,哪像个处处找活干的务工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