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重新换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到了沙发旁的小圆桌上,布鲁斯礼貌地点了点头致谢。

这让汉尼拔略有些诧异,他将一切收拾好后,坐在了布鲁斯对面的沙发上,眯了眯眼,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帕特里克·贝特曼,一个外表周正的华尔街精英,但在那场宴会上,他与其同伴隐藏在光鲜亮丽外表下内心攀比嫉妒的模样让汉尼拔对其印象极其不佳。

但汉尼拔发现自己似乎需要对其重新评价。

倒水时,汉尼拔的余光就一直观察着贝特曼,而贝特曼从进门至今的表现都超过了汉尼拔的预期。

行为得体,对于迟到的道歉无论他心底怎么想,所表现出来的都十分诚挚,而在主人不在的情况下他打量四周的动作也都十分矜持不随便。

从仪表到动作都显得十分有教养——这的确是贝特曼能表现出的模样,但与自己记忆中那种从细微处体现出来的自然而然的感觉有些许偏差。

汉尼拔感兴趣地微微眯了眯眼,他露出了一个礼貌地笑容:“那么,现在开始吧。”

在汉尼拔观察布鲁斯的同时,布鲁斯也在观察他。

这是一个极为绅士的人。

这是布鲁斯的第一印象,同样布鲁斯也发觉了汉尼拔正在观察着自己。

作为心理医生,在进行心理治疗前评估自己的病人是正常的行为,但布鲁斯依旧感觉到不舒服。

这就是为什么就算阿弗曾多次提议,自己依旧不去看心理医生的原因。

而且他不可能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就算心理医生有着保密协议,但布鲁斯知道,这太危险了。

于是他刻意展现出了最符合一位公司副总裁的行为,礼貌而矜持,富有教养。当演戏已经成为习惯时,这点对于布鲁斯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需要填一些什么问卷么?”看着眼前人坐在沙发上,手上既没有拿什么问卷,也没有拿纸笔记录,布鲁斯挑了挑眉,将话题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我是说,其他的心理医生一般会让患者填一些问卷了解情况。”

“不需要,我们只是先聊聊。”

汉尼拔模样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说道,语速并不快,声音低沉,让人听到十分舒服,“不要在一开始就将自己摆放在患者的角色上,放轻松点,说说你自己吧,遇到了什么困难么?”

“说实话,不是什么大事,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我希望能找个人来聊聊——你知道的,一个时不时需要加班需要应酬的工作,我今年25岁,可我感觉我有45岁了。”

布鲁斯的声音透露出浓浓的疲惫感,他用手捏了捏鼻梁,将原本打好的草稿说了出来。

系统布置完任务后就消失不见了,而贝特曼又刻意切断了与他的联系——说实话,布鲁斯觉得贝特曼本人更需要来这里看心理医生,而不是他来。

于是他只能在来的路上,通过对贝特曼的分析,捏造出了一个大概人设——一个即使有着作为公司总裁的父亲,仍然对自己要求极高的,而被工作压力压垮了的富二代。

——布鲁斯推测得已经很靠近了。

可贝特曼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偏了一小步。

布鲁斯花了五分钟,诉说了自己的焦躁和烦闷,他的表演淋漓尽致,如果是普通的心理医生,甚至是有一定水平的,都会被他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