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罕邪:“……”
图安却是很乖巧,将菜又端到了饭桌中央:“给弟弟妹妹吧,我不饿。”
我微微一愣,娅弥却是一下子瞅准了时机,瞬间抢夺塞进了嘴里,还不忘朝楼夏炫耀:嘿嘿嘿,你动作没我快!
我沉默地看着他们三个,忽然起身,强忍着情绪:“阿娘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再做几个出来。”
我逃跑似地出了帐子,立在夜风中再也忍不住泪意,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忽罕邪也走了过来,慢慢地从身后拥住我:“孩子只是长大了。”
我泣不成声,摇了摇头:“图安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在匈奴过得太苦了……”
惭愧,内疚,自责,所有所有积压了十几年的情绪涌上心头,让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忽罕邪长叹一声,将我转了个身抱在怀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于图安而言,这并不是坏事。他总有一日要坐上我的位子,那他的心里就不可能只有他自己,抑或者……这么一个小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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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忍不住对图安好,我想把此前欠他的全部补偿回来,或是送一堆糕点过去,或是送一双毡毛暖靴,往往都是他遣人来道谢,从不自己来。我知他心中怨我,是以更加难受,更想要百般地对他好。
可没想到,有一日我又送了东西过去,来的不是图安的随从,而是娅弥和楼夏。
我惊讶道:“你们俩怎么这个还是过来,不读书吗?欸?你给你们哥哥的东西怎么在你们这儿?”
“阿娘偏心!遥遥也要这样的红皮靴子!”
我叹了口气:“阿娘会给你做的,你先把这个给你哥哥去,快去。”
娅弥笑了:“哥哥自己来了,阿娘自己给哥哥吧。”说罢,她牵着楼夏的手就钻出了帐子,把图安推了进来。
我忽然紧张,立马从榻上站了起来,有些结巴:“图安,你,你怎么来了?喝水吗?还是乳茶?还是要吃别的?”
“阿娘。”
他一喊我,我心肝颤动,眼泪就下来了。
“阿娘,不要忙了,我不渴也不饿。”
我边点头边拭泪,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天知道我等这一声“阿娘”等了多久。
“阿娘。”他又喊了我一声,扶着我坐下,“您给我的东西,我都有好好收着。您……”
我看着他,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出来了。
他连忙抬手来给我擦。
在孩子面前哭,真是太丢脸了。我推开他的手,自己来:“阿娘没事,你说吧,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