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向我回了礼,又道:“我们大阏氏说,她陪伴单于的日子不及姜夫人您多,日后还需要姜夫人帮持,才好让他们夫妻和睦。”
伶牙俐齿,这哪是什么陪嫁媵妾,合该是大妃找来专门克我的才对。
我听出言外之意,不好发作,只得点点头:“妾身明白。”
阿雅走后,玉堂端着礼物走到我跟前,咬牙切齿道:“什么帮持,什么夫妻和睦,纯粹就是来找茬的!不想让公主您安生。”
我执起托盘上的玛瑙项链,淡淡道:“自我嫁到这儿月氏,就已经没有任何安生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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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与我帐子的距离很近,是当初忽罕邪纳我时亲自指定的,说是这样不管是他来还是我去,都极为方便。
确实,如今让我听见王帐的动静也极为方便。
人们吹着筚篥,拉着琴,高呼着唱歌跳舞喝酒,就连帐中的肉香都飘到了我的这儿。
我卸了妆容,摘下首饰,让玉堂给我拿了两个塞子堵耳朵便吹熄了灯睡觉去了。
其实现在时间尚早,可最近不知为何,我总是有些嗜睡,还好吃。若是往常,吃多了不消食,我是万万睡不着的。
草原上有微弱的蝉鸣,我有些迷迷糊糊,夜风轻柔,吹起帘子送入帐中,我翻了个身,忽然碰到一具温暖的身体,心中一颤,出声问道:“忽罕邪?”
“嗯……”他见我没有熟睡,伸开手臂将我揽进怀里,酒味冲鼻,我胃中翻涌,连忙将他推开。
他一愣,挪得远了些,问道:“还是有很重的酒味吗?”
我起身下床,倒了杯水才将喉间的恶心咽下。
他显然还有些迷糊,缓缓地起身坐在榻边,扶着额头道:“我喝多了,你若不舒服,我回王帐……”
我一把拉住了他。
忽罕邪愣了一瞬,看见我塞在耳朵里的玉珠,忽然嗤嗤地笑了起来,他替我取玉珠,又环住我的腰,将我圈在怀里:“舍不得我,对不对?”
我咬着唇,点了点头,又往他宽阔的胸膛挤了挤。
忽罕邪轻轻叹了口气,将我拦腰抱起,抬头吻我:“那我不走了,好不好?”
我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乖顺地回应他,喃喃道:“好……”
他是真的累了,褪去衣服后,便半拥着我睡下,浅浅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处,似有若无地撩人。
我摸了摸小腹,微微转过头去,问身后的人:“大阏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