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那日告状起,忽罕邪连着几日没来瞧我。
这日我方骑着马从天山脚下回来,采了些果子酿酒喝,便瞧见忽罕邪穿着铠甲从军营中回来。他瞧见了我,遣散将士后便朝我走来。
我走进帐子放好水果,乖巧地去脱他的铠甲,让玉堂备了热水,服侍他沐浴。
忽罕邪身上有很多年少时在战场上留下的疤痕,都已结痂,却还是触目惊心。我初见时,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时他笑我,说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还这么惊讶?
对,老单于身上定然也是有的,可我没见过啊。我实话实说道。
忽罕邪伏在我身上盯着我的脸看了良久,嘴角的笑愈发张扬。
我拿着瓢舀起浴桶里的水淋在他身上,一边替他按摩,他身体如同一块烫石,常年习武练就了一身腱子肉,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才按下穴位,只是肩颈就让我按捏得满头大汗。我有些喘,忽罕邪挣开双眼,笑着与我十指相扣。我干脆放下水瓢,拖过凳子伏在桶沿看着他。
热气氤氲,我的脸有些烧红。
忽罕邪说道:“我不打算攻打善都了。”
我闭上眼睛不说话,不打算理会这句话。
他又说:“这个结果如何?心安了?”
“一切不得由你说了算,哪是我想如何就如何的?”
“这话说的不错,确是都由我说了算。”忽罕邪摩挲着我的手背,又问,“那你看,若我想要掣肘西蠡,该当如何?”
我故意不答:“我怎么知道。”
忽罕邪凑近:“说话。”
他逼迫过甚,我有些招架不住:“互市。以善都为通衢,与大齐进行贸易往来,不仅我们可以获利,大齐乃至西域都会记得单于您的好。何况……若是与他们交好,匈奴王也不敢再对月氏动什么手脚了。”
忽罕邪看着我,半笑半敛:“你究竟是为了齐国,还是为了月氏?”
我笑笑:“利益摆在眼前,单于比妾身更会衡量,不管妾身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由您决定的。”
忽罕邪似乎十分满意我的答案,他看着我,将我一把抱进了桶内。
五日后,忽罕邪单于派使者往齐国递了国书:与齐结秦晋,开商互市,便宜万民。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