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所不忘对他们展开思想教育,“所以人呐,千万不能贪。这个事情你们要引以为戒。犯错误和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走歪了路,就回不了头了。”
到了码头,四人打起精神,套上黑雨衣下车。
市局驰援的同事比他们早到,在雨中缩手跺脚,交头接耳。
“上半年批了五千块的加班费,就他一个人没签字,大家都领不了。我们还商量着,要不去看守所让他签字。”
“他有黑色收入,还会在乎这五千块?”
“那也没办法啊,规定是要队里人都签过字才能批。唉,虽然出了这个事情,但他平时也确实加了班,还是全勤。”
“那天他媳妇来局里了,大着肚子,怀孕得有七八个月了。李汉山这一进去,少说得判十几年年刑,他媳妇日子怎么过哟……”
沈一安从后拍了下林悠的肩膀,递过来个纸杯,里面是热姜茶。
“喝点暖暖。”
林悠说:“谢谢。”
等船的时间,沈一安随意和她聊了几句,“你十一去哪玩了?”
“阿坝那边。”
“好玩吗?”
“天气不太好。”
“下雨路不好走吧?”
“是。”
沈一安抿一口姜茶,“上回来接你的……”
江上传来鸣笛的号角,运砂船正在靠岸。
林悠转头和沈一安说:“是我男朋友。”
沈一安咽了下喉咙,握着纸杯没说话。
岷江、大渡河、青衣江在乐山汇流,又经五通桥区、犍为县等地到宜宾市汇入长江。今年几场百年难遇的特大暴雨,使得防汛形势十分严峻。
中心城区内涝严重,洪水漫过了佛脚,救援部队只能用运砂船去大佛坝村转移民众。
他们坐运砂船,消防队坐玻璃钢冲锋艇,分点分线对被困群众展开救援撤离工作。十五个小时连续作业,多方人马通力合作,才将一千多名受困群众连夜转移。
半夜三点,他们才回到锦城。
老戴一路都在打哈欠,赵所没扛住,抱着胳膊睡了一觉,沈一安整天情绪都不怎么高涨。
以防明早还有任务,大家干脆就睡在了值班寝室。
躺在女寝的钢丝床上,林悠回想刚过去的一周,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脚踩在云端,人是飘的。
好在有工作,才让她重新找回了落定现实的感觉。
下午在船上的时候,林文彬给她打了个电话。
姜玉芬不会用手机,老家房子牵的还是电话线,她和姨奶两人一年到头也难得打几个电话,应该还没和林文彬通气。
但林文彬显然是猜到了她在谈恋爱,句句话都在探她的口风,并且反复强调,“你耍朋友我不反对,但你总要带回来给我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