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真真觉得大开眼界。
即使黄明所见只是片面,但不得不说,谢安安和洪飞飞两个,完完全全占尽了这本就会让人觉得格外亲近的ABB式名字带来的便宜。
再加上她两整天形影不离发疯耍宝,性格又开朗,见谁都自来熟不收着,不知给三楼带来了多少繁冗沉闷的封闭式教学之外的趣味,几乎整层楼的人都认得他们。
加上因着在理科三楼广为流传的“这可是我们楼层的三十一个宝贝”这句半戏谑半较真的口头禅潜移默化的影响,久而久之,三楼众人,从老师到学生,几乎无一不对女生和风细雨,春风化雨,遇到矛盾那也是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那也是往大事化小的方向无限靠近,平素里更是谦让和照顾。
要说有特例,那也是极少数。
一个班出个两三个,不会再多了。
如果说各班女生是被自个儿班男生关起门来照顾和包容,那三楼的红人谢安安和洪飞飞,就是被整层楼的人喜爱及纵容着。
她俩简直是三楼众学生沉闷生活中的小太阳,光是自顾自的嬉笑打闹都看得旁人津津有味,更何况逢人打招呼要么咧嘴大笑要么你来我往调侃一二。
除却那些常闷在教室里背书刷题不爱出门不爱串班的极少数,几乎人人都和谢安安这俩活宝相熟。
任谁见了他俩都忍不住“安安”和“飞飞”的叫着。
黄明将三楼的温馨氛围以及众人对谢安安的宠爱在哥几个面前又极尽夸张地放大了一遍,苏一鸣听完也有些呆愣,半晌冒出来一句:“哇靠,这可不就是尚公主么。”
周知要不发一言,嘴角却含着些微笑意。
那时候他心中还并不觉得酸涩。
他只由于好奇的引导,对谢安安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或许那时候,倘使谢安安在年级里或众人口中不那么招人喜欢,但凡风评稍差一些,周知要刚刚萌发的兴趣和喜欢可能就会稍淡一些。
但从一开始,就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他那时听闻众人对谢安安的近乎宠爱的包容,只觉得与有荣焉,甚至恨不得尽快跻身成为有资格宠爱谢安安的一员。
然而。
然而。
后来的时间里,周知要不止一次地期望谢安安不要那么活络和开朗,不要那么明媚又招人喜欢。
他眼睁睁看着许多人都可以自然而然张口就是一声语调温软又亲近的“安安”,而他却始终没有资格。
谢安安同她大学四年里关系极好的同班同学寒暄完,终于想起周知要还在身后。
不由生出一点愧疚和尴尬来,却在转身的刹那全部转为诧异和自我怀疑。
周知要紧抿着唇,下颌线都因此变得更为清晰,似是感应到谢安安的回身,他也抬头递去一双视线。
谢安安觉着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她怎么可能会从周知要的那一缓慢抬眸里看见幽怨和委屈的味道。
就像在问,“终于想起我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