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博衍一愣,然后又点头:“是。”
楚连翘咬了咬唇:“白若歌说你对那丫鬟念念不忘,所以才给思琴起了这个名字。”
“可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谢博衍舒了口气。
至少她不听信别人的片面之言胡思乱想,会来询问他。
“倚琴的确是谢府的丫鬟,可现在已经死了。”谢博衍顿了顿,“我亲手杀死的。”
楚连翘下意识道:“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谢博衍没料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
楚连翘是真的相信他。
相信他杀人是有原因的。
谢博衍垂下眸:“那是我幼年时候了,因着身份原因一直得周旋与京中权势之间。倚琴长我几岁,虽是丫鬟,可平日里照拂我许多,我自然把她当做姐姐看待。”
“可她却在某一天将刀刃对上了我。”谢博衍开口,眸光黯然,“大夫说那刀就差那么一分毫。”
楚连翘想起他心口上的那道伤,心底酸涩,回抱住他:“不说了。”
“嗯,都过去了。”谢博衍喉结动了动,复而又垂下眸,“除了这事,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若只有倚琴这事,楚连翘也不至于失控。
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她玲珑心思,自己也能想通。
默了许久,楚连翘才下定决心道:“谢博衍,你是真的要娶我吗?”
谢博衍抬头,与她额头相贴,眼里满是笑意:“生病了?你怎么净说些胡话?”
“……我认真的。”楚连翘垂下眸,自顾自地开口道,“你要是想纳妾…我可以同意,平日生活也可以不用顺着我、我……跟我结亲后…你的官路势必不会再上一步……你真的愿意吗?”
长痛不如短痛。
“翘翘,看着我。”
谢博衍托住她的脸,迫使她直视着他。
“我说过的,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谢家少夫人的位置也从来只有你。”他直直望着她,目光坚定,言语无比认真,“我又不是那些一心仕途之人,我眼界短浅,只想和爱人比肩,坐看云卷云舒。”
“这么说,会不会安心许多。”
楚连翘怔愣片刻,突然低下头,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谢博衍知她这模样是脆弱的表现,旋即将她抱起,低声询问:“那我们先回府?”
楚连翘双手搂住他脖子,点了点头。
初冬的马场,枯草在风中摇曳,夕阳将影子拖长,交缠在一起。
那一刻,楚连翘突然在想就这么走下去也挺好的。
但她忘记了一件事: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