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连翘对安慰小孩这事还算拿手。
因此每当医馆里有幼年病患时,总是她去接待的。
楚连翘蹲下身子,伸出手,掌心中躺着一颗糖果,她和小男孩碰了拳,然后将糖果放入他手心内,轻声安慰着面前哭泣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怎么都不愿喝下汤药,因为太苦了。
“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哭呢。”她摸着小男孩的头,声音不自觉地放软,“良药苦口有利于病,小男子汉比我更懂这个道理不是吗?”
小男孩委委屈屈:“可药就是太苦了……”
楚连翘笑:“哪有不苦的汤药啊,姐姐喝药都喝了十多年,你想想看,你少喝了那么多苦汤药,是不是比姐姐要幸福许多?”
小男孩瘪嘴,还是不愿张口。
楚连翘抿唇,看着冒着热气的白瓷碗,突然灵机一动。
“那这样好不好,姐姐和你比赛喝汤药,你若是喝得快,姐姐就多给你几颗糖,好不好啊?”
小男孩转了转眼珠,有些犹豫,最后勉为其难地点头。
将温汤药塞入小男孩手中,楚连翘端起自己的碗,朝他示意。
一口气喝了下去,她看着小男孩喝药的样子,眉眼温和,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男孩喝完汤药刚想哭,楚连翘便向他嘴里塞入花生糖,又往他手心里塞了几颗,然后笑意盈盈地问他:“姐姐没在扯谎吧,是不是不苦了?”
小男孩点点头,一旁的妇人松了口气,连连道谢,将小男孩抱走了。
楚连翘的脸一下子冷凝下来,嘴里泛起苦味,她捂着嘴干呕了几下,可什么都没吐出来。
今日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没有时间来吃早膳。若是被温容知道,又不知道要被说教多久了。
揉了揉胃部,她扶着桌子起身,找了个弟子交替坐诊,便上了楼。
躺在床上放空了会自己,敲门声便响起。
“是我,谢博衍。”
楚连翘怔了怔,迅速站起身,坐在椅子上,路过梳妆镜时还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明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了,却还是在做着微乎其微的挣扎。
谢博衍推开了门,便看见少女正坐在椅子上,正看着他,眸中是清浅笑意。
“谢公子,有什么事吗?”
谢博衍看着少女肩头的发丝垂落下来,敛眸收住情绪,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她:“乔桥让我给你的。”
“给我的?”楚连翘疑惑地接过了信笺,神情有些意外,她歪了歪头,“方便我现在打开吗?”
谢博衍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不知信里写了些什么,只是想着方才乔桥将信递给他时的欣喜神色,估计是什么好事。
……可是望着楚连翘的神色,这对于她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楚连翘深吸一口气,握住信纸的手有些微颤,她抬眸看向谢博衍:“谢公子,方便你跑个腿吗?”
“方便的。”
得到答复后,楚连翘从书架上抽出一张纸,提笔迅速地写着什么,写完后还未等晾干便塞入信封中,封上口,交给了谢博衍:“麻烦谢公子了。”
谢博衍没说话,点了点头,接过了信封。
敲门声急促响起,然后便被人直接推开。
“翘翘,师父说他……”凌笑的话才说了一半便打住了,“你…你们要不出来谈事吧……这孤男寡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