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就去医院看看。”

晨光熹微，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急诊室里，江野见到了许倩介绍的委托人谭颖，头发用不起眼的黑色皮圈扎起来，精神状态很差，眼睛红肿。整个人没了神气，神情恹恹地，穿着也很不打眼，一眼看过去，很难把面前的女人和那个结婚照里喜气洋洋的女人联系起来。

过去时谭颖还在缝针，她的丈夫区波被警-员叫到隔壁室里询问情况。

区波是一家民办学校的初中老师，看起来斯文又老实。片-警对于这对夫妻已经太过熟悉，掏出记录本：“怎么又是你们？三更半夜的不休息，打老婆？”

“不是不是，警-员同志，我没打老婆，你别误会。”区波急忙澄清。

片-警敲了敲桌子：“不是你，你老婆怎么会被打到进了医院？都缝了几针？十几针了。”

“不止她，我自己也受了伤。”区波把自己的袖子挽起来，“你看，这是我们扭打的过程中，她咬我的，还有这里，也是她捏的我。”

循着他说的地方，可以看到黑紫一片，还有一个大大的牙印。

片-警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交代一下。”

“其实是我们夫妻发生了口角，不小心我就推搡了她，她被我推得撞在桌角，脑袋磕出血。我也是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我这不也是受伤了吗？”

片-警了然地说：“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打架斗殴，不是你打的她？”

区波讪讪道：“什么打架斗殴，我们这是不小心推搡了，她情急之下就咬了我一口，又拿东西砸的我。”

片-警互相对视一眼。区波又说：“我真的很爱她，不舍得伤害她的，你看我本来都不舍得让她出去工作，是她自己一定要去上班，我都说了我可以养她，让她在家呆着……好不容易讨了个老婆，你说我哪儿舍得伤害她啊？”

“按照你们家报-警的记录来看，你们三天两头的打架报-警，怎么是嫌弃我们工作太闲，没事找事吗？”

“这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一定改正，下次和她好好说话，一定不动手了。我们夫妻两个好好过日子。”

“这不就对了。”片-警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人是你家里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呢。你一大男人，和女人较什么劲，更何况你还是个老师。”

“您说的对，您说的都对。我一定改正，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区波对着另外那边探头探脑，“也不知道我老婆的伤势严不严重，我想过去看看她。”

片-警又叮嘱了几句，就让他回去了。

另一边，谭颖正捂着头从急诊室里出来，看见区波下意识地脖子一缩，惊恐道：“你们又把他给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