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彩虹屁他早已免疫。
只是微笑着催促我赶紧吃:“我就知道,你一有事情就懒得吃早餐。”
食物的热气腾腾仿弗冲淡了离别。
是啊,离别啊。
深深嗅一口香气,有水汽铺满我的眼镜框。
何必擦拭?
慢慢用被没有存在感的柠檬薄荷水开胃,然后喝一大口面汤。
醇香厚道的暖流抚平五脏六腑的酸冷尖刻。
人心的阴霾啊!不足一碗骨汤手擀面。
我慢慢吃着,他静静看着我吃。
餐后。在玻璃窗边的阳光吧台前晒晒没什么温度的太阳,消消食。
亚伦坐在对面,开始带着温暖的笑意回忆往事。
想翻白眼,有些套路它就真的躲不掉。
我把想长叹而出的气咽下,这样对他——一个以绅士形象严格约束自己的人,太不礼貌了。
他的眼中,这五年是怎样的呢?
才吃完饭,希望别让我消化不良。
“伊莎贝尔,你会记得吗?”
记得什么?
吃完饭不想说话,也实在不知道要记得什么,于是我用眼睛问他。
他湛蓝的眼中深藏记忆的漩涡,会蹦出什么奇妙的东西?
“布鲁斯大道上。”
我还是不解,那地方天天经过,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饱餐后的疲乏,大脑有些微醺。我不由用手肘撑着桌子。
他的的声音有些失落,叙述还未停止,一个个熟悉地址出现。
“神圣教堂里,皇家音乐大厅,课外活动教室,城堡的花园。”
太阳透过玻璃,照得人懒洋洋的。
晃神的目光虚虚落在他的脸庞,
深邃的轮廓残留着少年的嘟嘟肥。
他的声音里慢慢生出种奇异的平静温柔,仿佛说得不是日常身处其中的环境,而是他的天父降临世间的圣迹。
我隐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圣灵山。”伴随着我的预判,这个地方被他说出口,我本能确定了。
一瞬间,那些不曾特意关注过的场景从生命犄角旮旯的角落调度出来。
“亚伦,你在想些什么啊”也许吃太饱了,也许只有两个人的室内太空旷,我的声音竟出现重重叠叠的回声。
一句反问,竟似决断。
他只是注视我,等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