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里飘出两个丫鬟和一个媒婆,媒婆嘴角的痣明晃晃的点名了她们的身份,她们的脸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两个丫鬟钳制住宁缺的胳膊往轿子里飘,尽管自己努力弓着身子不想进去,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起轿~”,媒婆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缺只能看见轿内两个丫鬟脸上两坨分外明显的腮红,其余再多的不能看见了,她们单薄的贴在角落里,随着轿子在那里微弱的移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没一会儿,宁缺如同梦游一般被扶了下来,不,应该是用劫持这个词来说更为合适。
前面是一个村子,前面拦着一条死静死静的河水,正中间只有一架石桥。河面上团着一团团黑雾,丝丝缕缕的黑雾缠绕在各处,村子好像笼罩在一块黑布下,十分庄严肃穆,带着深深忏悔喝寒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中感受到的。
宁缺手脚渐渐回暖起来,立马挣脱出来,对着来的路开始跑,后面是人群还是死静死静的,但是能听见细碎的声音。
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喉咙开始灼烧起来,一回头发现一张大大的脸,死鱼一样的眼睛和红艳过头的嘴唇、脸颊吓得自己差点心脏骤停。
媒婆又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扔出一张红色的绣帕,上面纹着交织缠绕在一起的花鸟和一团黑漆漆不知道什么东西。那帕子越旋越大,最后像一床厚厚的棉被压在了宁缺的头上。
两双苍白冰冷的手像两块铁一样钳制住宁缺的胳膊,她们又重新的回到那条河前,这时河上竟然飘起了点点的红烛,原本死寂的村子也点起了如满天大火的光芒,与先前完全不一样,带着勃勃生机的烟火气息。
宁缺看着自己宛如一个垂死的人随着送葬的队伍飘过了石桥,整个村庄像一只大张着嘴的兽口,等待着食物的奉上。
厚重的喜帕还带着一股奇怪的灰尘味和腥臭味,但是宁缺不知为何还是能看到外面的景象,鲜艳的灯火中萧索瘦削的树影影影绰绰,落下一地的阴翳。
一大长串的队伍却没有一丝火气,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诡异的喜乐飘荡在这座静悄悄的村庄里。
村里都是一两层高的楼房,最高的就是最中间一幢三层的塔楼,六边的屋檐都挂着红灯笼,却没有一丝喜气。
沿着大道往那幢塔楼走去,各家各户的门都大大敞开着,往里面望去,什么也没有,只能看见一团黑雾和几点红灯笼,像骷髅眼眶里的几点萤火。
路是往下走,青石板上湿漉漉的,反着幽幽的冷光,突然停在了一座围墙前,两人高的围墙在这个村庄里格外突兀。
冷风一吹,两扇散发着浓厚铁锈味的门吱吱呀呀乱叫着,里面出来一位穿着一身红衣的老人拄着拐杖出来了,和媒婆不知道说了什么。
宁缺被架着走了进去,途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座塔楼的正中央有一口井,端端正正的六边形,边上长满了青苔,旁边还挂着一串铃铛,上面布满了锈迹,铃铛无声的动着,显得十分怪异。
转眼间,自己坐在了一间房子里,眼前什么看不见,这时一个男人的鞋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盖头被掀了起来。
他穿了一身的黑衣,衣上有金丝线隐匿在其中,腰上挂着一块玉佩,非常熟悉的样子,他弯下腰来将肩膀靠在宁缺的肩膀上,然后头微微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