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直起了腰,想要把他搬起来的时候,竟然发觉自己有点吃力,把他塞在衣柜里时,也不知道房子会不会让他化作春泥更护花。
大大小小的相框鳞次栉比安置在墙上,像一栋栋小房子安置在一条狭长的道路上,又像墓园里面一个个相似的墓碑整齐的排列起来。
墙壁上凸起的花纹像伸展着藤蔓,从底下向上蔓延死死地扒住每一个相框。
宁缺看着眼前这幅画,蔚蓝色深邃的眼眸,棕黑色蓬乱高耸的头发,鹰钩鼻,深深的法令纹在的脸上写下了八字,整个人活灵活现的浮现在这张画上。
“别装了,我都之前看到你眨眼睛了。”
下午的大厅里少有人在,有几个人看见宁缺在了,像躲避洪水猛兽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挂在墙壁最右下角的一副人像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着一副油画的光芒。但是他的眼眸里好像还有思想在涌动着,蔚蓝色的瞳孔像是有河水在里面潺潺流动。
宁缺离开到厨房里面拿了一把剪子仔细的看着相框和墙壁粘合的部分,像是在思索从哪里下手。
“诺,看到了吧?这是剪子。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哪国人,所以说你的家乡话,我是一定不会说的。也不管你听得懂,听不懂。我就只说这一次。”,然后宁缺之后什么也没说了,举着剪刀对他的眼珠子戳去。
“停!你干什么呀?”,司老站在楼梯口对他吼道。
宁缺手里还是不带刹车的刺了下去,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后,剪刀尖在画质得0.01厘米处停了下来。
“还好你喊的比较及时,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刹得住刹不住。”
“诺斯!”,颤抖的声音越来越近,只见司老飞快地冲了过来,一副母兽护幼崽的姿势将这个外国老头护在身后。
诺斯倒是比较活泼,眨了眨眼睛,“你这个小丫头眼神倒也够好的。”
宁缺厚脸皮的应承下来这个赞美,“那是,你就是那个被楼梯处虚空吞噬的人吧!”
司老有些诧异,手指在不停的摩擦着。
“这里就你是活着的吗?或者说其他人还没有苏醒”,宁缺问出了这个疑惑。
“我是意识在这里,那天我坠入虚空之后,我恍惚看见我怀孕的爱人在一扇玻璃门后面,然后是大片大片的白光,以及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大夫。那时候我想,我只是意识被困在了这里,在那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了大朵大朵盛开的血花,然后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我赶紧离开,再然后就没有了。”
他嘴唇上的胡须随着他说话的气流不停的上下摆动着,“然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便成了一幅画。”
宁缺低着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良久才再次开口,“你的意识是一直在这幅画里面的吗?”
斯诺像是放开了的讲,“一直都是啊,看着这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一代一代的老去,新的人又一代一代的过来。真的是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