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峕看着谢氿就觉得恶心,骂够了,就狠狠的把谢氿甩开,任怀着身孕的谢氿摔倒在地上。谢氿咬着唇,护着自己的肚子,爬到了距离贾峕远些的地方。
贾峕轻蔑的看着贾濬,伸手摸了摸贾濬的脸蛋,嫉妒道:“阿父阿母和午儿刚刚离宫,离开前,午儿偷偷和我说,入赘到贾府的四妹夫,惦记二姐姐到了朝思暮想的程度。二姐姐是个什么脾性,我是知道的。你自幼就活得清醒,莫说你对四妹夫没意思,就是有意思,你也绝对不会做出什么逾越之举。但是午儿心里不踏实,求我给你寻门亲事,好让你早些嫁出去。”
贾峕在贾濬脸上游移的手,转瞬间抓在了贾濬的脸上,力道大的,指甲都嵌入了贾濬脸蛋的肉里面。贾峕恨道:“你和齐王妃,还有柳氏那个老不死的,都瞧不起我。处处管制我,打压我。罚我跪祖祠,禁足。我长这么大,只有你打过我一巴掌。”
说着贾峕抓着贾濬脸蛋的手,又加大了力道,怒道:“如今我已经贵为太子正妃,你们哪个还敢轻视我?只是我深居东宫,甚是寂寞。正好四妹妹求我为你寻亲,二姐姐就嫁到东宫来吧,我还能有个伴。”贾峕指向畏缩在角落里的谢氿,对贾濬继续道:“还有她,出卖二姐姐的贱人。二姐姐留下来,我们一起见识,她可以下贱的到什么程度。哈哈哈哈……”
贾濬脸上,被贾峕抓得重了,痛感让贾濬逐渐清醒。谢氿出身贫寒,为了家中父母幼弟,不得不忍辱偷生。虽然谢氿在诓骗贾濬进宫这件事上,表现的有些无品无下限,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但贾濬并没有对她产生多大的怨恨。
一个出身贫苦,背负全家人性命温饱的幼女,被送到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在成千上万的后宫女眷中,孤军奋战,避险求存容易。无依无靠,又无身家势力,还想在圣上偏宠下活着,就难了。国家偏爱谢氿,多年圣宠不衰,却一朝将其送上了儿子的床榻,可见皇宫中,早有人对谢氿妒恨在心。
谢氿再怎么得国家青睐,也不过是个屠户出身的平民之女。后宫之中,至尊之位的皇后若是容她,她倒还能平平安安的承袭皇恩雨露。皇后若是不容她,国家再怎么爱重,也是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屠户女,和皇后闹翻的。
上一任皇后杨燕,虽然贪财恋权,但她为树立宽仁慈爱的国母形象,对后宫中位份低微的妃嫔,向来宽和。杨芷性情跋扈善妒,入宫封后至今不足两年,几乎是独占圣宠。
杨燕在世时,国家为了不让谢氿太过招眼,对她一直是有宠爱,没有大的封赏,位份也从来没有晋升过。杨燕知道谢氿受圣宠最浓,但是她只把谢氿当成是,能让国家心悦的玩意儿。只要不影响她的皇后之位,杨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杨芷不同,自打王夷甫疯魔拒婚后,杨芷整个人更是跋扈娇奢。嫁到宫中做皇后,也是她义气之举。想荣登至尊之位,母仪天下,独得圣宠,也是她的自尊心作祟。王夷甫拒绝了她,她表现得无痛无觉,但是她内心,一直在和自己较着劲。
纵观眼下后宫之中,容不得国家偏宠偏爱,对谢氿心生嫉妒的,只有皇后杨芷一人。能说服国家,派谢氿来引导太子繁衍后嗣的,也非皇后杨芷莫属了。谢氿在后宫中的求存之路,已经变得岌岌可危。她被国家送到东宫,原本也是一条活路。不奈,竟因是贾濬的旧识,又有了身孕,而被贾峕盯上了。
贾峕对谢氿的鄙夷,贾濬也是理解的。毕竟,谢氿是受国家宠幸多年,名义上,是太子的庶母,如今被国家派来,侍奉自己的庶子。这样的屈辱,一般女子,包括贾峕,都是难以接受的。贾峕不理解谢氿为周全父母幼弟的苟且,她觉得是谢氿没有血性,没有下限。谢氿就是个爱慕虚荣,贪生怕死之辈。
有惊无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若是谢氿能忍受这份屈辱,成全家人,那也是她对家人的一份仁孝。
贾濬知道谢氿家境艰难,她同情谢氿的出身。但若只是为了家人能丰衣足食的度日,谢氿安安分分的做个普通嫔妃,足够了。可谢氿魅惑国家,在后宫争宠,招致皇后妒恨,而受此屈辱。那她落得眼下的局面,就显得有些咎由自取了。
贾濬不再理睬谢氿,也不想再多听贾峕废话。趁着清醒,扯过贾峕的衣领,将谢衡给她的香包,堵在了贾峕的口鼻处。贾峕还在吃惊,贾濬没有被她亲手掺进茶里的药迷倒时,整个人脱了力,倒了下去。
贾峕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抬不起一只手,心知贾濬对自己也使了迷药。趁着自己还清醒,贾峕向门口直愣愣看着谢氿傻笑的太子吼道:“正度,过来和这个漂亮姐姐玩游戏。像你和谢淑媛一样,玩造娃娃的游戏。”说完,贾峕得意的朝贾濬,笑着邪恶道:“正度的力气可大着呢,二姐姐你逃不掉的。”
太子每天要帮国家处理很多政务,处理不好,就要受到国家的训导斥责,连带着身边的太傅也跟着遭殃。自打贾峕进宫后,只要太子听从她的命令,贾峕就会代替太子处理那些令人头疼的政务,太子可以随便玩。经历数年养成,太子已经习惯了听从贾峕的命令。留恋的看了眼谢氿,就转身朝贾濬的方向去了。
贾濬脸上的伤痛,让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一些,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道。太子轻轻一拉,贾濬就顺着太子的力道,栽了一个跟头。太子见将贾濬摔来摔去的挺好玩,就拎着贾濬的衣领,将贾濬整个人扯起来,又向另一个方向摔去。
见贾濬摔的狼狈,瘫软在地上的贾峕也跟着太子,笑得一阵畅快。贾濬被太子拎过来拎过去,晃得头晕目眩。她知道自己拼不过太子,咬紧牙关,死命握紧谢衡给她准备的香包。来来回回七八次,太子也摔累了,见贾濬咬着牙不吭声,太子也失了兴致,停了手上的动作。
贾峕见太子玩累了,提醒道:“太子还没玩游戏呢,太子不听话,阿峕姐姐会不高兴的。”太子又看了看畏缩在角落的谢氿,心中欢喜的像谢氿走去。谢氿见太子靠近自己,情不自禁的向后又缩了缩。贾峕声音不悦,强撑着力气吼道:“是和这个姐姐玩。”
太子舍不得的看了看谢氿,气恼的向贾濬走去,拎起贾濬的衣领,又将贾濬摔了出去,骂道:“这个姐姐傻乎乎的,一动都不动一下,我不喜欢,我不想和她玩。”但是碍于贾峕的胁迫,太子还是不得已的向贾濬靠了过去。
看了看头发蓬乱,脸上被贾峕抓出几道血印的贾濬,太子很不情愿的闭起眼睛,动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趁太子闭起眼睛时,贾濬从香包中倒出药粉在手上,另一只手裹上衣袖遮住口鼻,手将药粉洒向了太子的脸上。
太子胡乱的拍打着脸上的药粉,张开大嘴,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惊叫着:“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又将脸上和空气中的药粉,吸了个饱。谢衡准备的药,效果极佳,太子吸进了几口后,整个人就瘫倒睡了过去。
贾濬把沾满药粉的手,往贾峕口鼻处来回涂抹了几次。起身净手,理发。整理好衣衫,准备离开东宫。见贾濬要走,畏缩在角落的谢氿,追出了屋子。出了屋子,谢氿回身将正房的门关好,就开口请贾濬留步,到厢房说话。
听谢氿说到厢房,贾濬想起了跟随自己一同前来的青田。怒问道:“青田人呢?”谢氿坚持示意贾濬进厢房。贾濬看了看正房的紧闭的门,捏着还有一半药粉的香包,和谢氿进了厢房。
刚一进门,谢氿就跪倒在地,详细交代道:“我让婢女传话给青田姑娘,使她去宫门口拦截请郡公爷了。我的婢女,被我派去请国家。太子妃的药茶,我已经倒了,只是在原本的茶盏里又蓄满了水,没想到,残存的药性,也如此强烈。”
谢氿垂下头,有些自责。她眼睁睁看着贾峕给贾濬下毒,但是无力阻拦。她明知道贾峕是打着让太子占了贾濬的主意,也不敢提醒。幸而贾濬机敏,又是有备而来。不然,就算没有中太子妃下在茶里的迷药,恐怕也是难逃太子的魔掌。
谢氿知道自己骗贾濬进宫的后果有多严重,不敢贾濬原谅,但也不想贾濬很惨了自己,满怀歉意的解释道:“对不起,阿氿在宫中,真的是无路可走了。新后不容我,国家日理万机,顾不得后宫。我被送来东宫,受此屈辱,本想一死了之。可无奈,我有了身孕。国家说这是东宫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这个孩子不能平安降世,我们就都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