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疑问,她给出的回答是,因为薪水高。
联想到她的处境,他觉得这个答案十分标准合理。
他将她送到那栋破烂得不成样的楼房前,才发现那栋楼不知什么时候被烧毁了,只剩下漆黑黑的躯干。而她则搬到了对面那栋同样破烂得不成样的楼房里。
她下车后,认认真真朝他鞠了个躬,郑重其事地谢谢他这段时日来的照拂。
他照拂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唯有她,一本正经地向他鞠躬致谢。
他坐在车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哭笑不得。
霍家启说,她这是在欲擒故纵。
他不反驳。
他有时候在想,她若真的是欲擒故纵,也没什么不可以。
女人嘛,尤其是美人,没点伎俩,算不上有趣。
但放下去的网,一两个月不收,连拉都不拉一下,他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她是在欲擒故纵。
他十分凑巧地经过她公司两回,十分不凑巧地都没遇到她。
后来问起,才知道她的债主追债追到了公司,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她被解聘了。
他觉得,她的处境一定更难了。
在他考虑要不要去找她的时候,她主动找上了门。
她倒没有讲什么冠冕堂皇的空话,直接就说,需要他的帮助。
他当然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他反问她,帮了她,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说,他想要什么都可以。
明明是她来求助他,结果好似他在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似的。
他给她写了张支票,她搬到了他空置多年的山顶豪宅。
他并没有那么急切地占有她。
他将她干晾了大半个月,在圣诞节前才去看她。
他给她带了一束跳舞兰,也带了一份礼物。
这次她没有拒绝花和礼物,也没有拒绝他。
夜里,他突然醒了,看到她睡在偌大一张床的另一边,与他泾渭分明。
他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拒绝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买下了她。
不知怎么,他有种挫败感。
霍家启笑话他,并且反问他,他经历过的女人里面,有谁是爱他这个人,而不是爱他的钱。
他当然知道那些莺莺燕燕们愿意围着他,是因为他有钱,他只是偶尔,很偶尔的时候,也会期望有那么一个人,爱的不是他的钱。
对于他把她安排住在山顶一事,许少奶奶略有些微词。山顶的房子,他那位并不受许老爷喜欢的母亲——许夫人生前常去住,许夫人过世后,他从未带别人去过。许少奶奶仍不是要干涉他交友的自由,只不过在那里养个女人,难免引起邻里的特别关注。
事实上,她基本不会引起邻里的关注。她不招摇,也不爱出门,即便出门,穿着也十分普通,若不是生得美丽动人,光看打扮,说成是哪家的佣人都不会有人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