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买了烟,父子二人都点火抽上后,王爸缓缓说:“你妈也没说不喜欢谢长思。她就是担心那孩子小小年纪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心性会比较坚硬,怕你们在一起不合适。”
王安樾根本没心思抽烟。他一直把烟夹在手指之间,压根没往嘴唇靠近。听了这话,他急急地说:“我们很合适。”
王爸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地吸了几口烟,最后才说:“在你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明明不合适也会觉得特别合适。”
王安樾一怔:“您不同意吗?”
王爸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找你妈的时候,你奶奶不同意,但你爷爷是默许的。”
王安樾有些诧异地说:“我从来没听你们说过。”
王爸笑了笑,说:“父母的事,不是桩桩都一定要告诉儿女的。同样,儿女的事,父母也不必件件都插手过问。这几年,你虽然谈过几个女朋友,不过最后都没成,你也从没主动说过要和她们中的某个人结婚。今天你说想和谢长思结婚,我开始感觉有点意外,但再一想,觉得挺好。她小时候给我的感觉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可既然你觉得她很好,那她自然是有她的长处。就像你说的,我们没见过现在的她,等见了,或许会和你一样喜欢。前提是,你得给我们一些时间去认识她、接受她,不能一上来就要求我们必须和你一样喜欢她。还有一点你要清楚。”他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语气十分坦然,只到最后这一句,话锋才稍稍转了一转。
王安樾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侧头去看自己这位平时话不多的严父。
王爸对王安樾笑了一笑,继续说:“无论你找个什么样的老婆,你妈和你老婆都不可能‘情同母女’的。”
王妈和王安静都是明事理的人,虽然一时难免对谢长思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弟媳妇的事心生了抵触,可在王爸和曾友辉一连两日的轮番轰炸下,倒也渐渐松了口,表示愿意见上一见。
王安樾将自己先前泄出去的气一点一点补回来,等满血复活了,才给谢长思打电话。他只挑拣了重点跟她说:“我跟家里说了我们的事。他们都很赞同。”
电话那头的谢长思对此半信半疑。她问:“他们知道我是谁?”
他换了一种欢快的口气,笑嘻嘻说都知道,又说:“连我爸都记得你。”
她沉吟了片刻,想起来了什么,半笑着说:“一定是因为家长会。”
他于是推断:“那你肯定也记得我爸了。”
她说记得,又说:“我以前就认识他呀。”
他问:“什么时候?”
她说:“很小的时候了,也许是小学?或者初中?我感觉有一段时间,我在放学的路上经常碰见他,他总是穿着制服,看上去十分高大威猛。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你爸爸,直到他来开家长会。”
他哈哈笑起来,然后说:“他在我前面夸你学习刻苦,是个积极向上的好孩子。”
她惊喜地问:“真的吗?”
他格外有底气地回答:“真的。你放心吧,等见了面,他们会和我一样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