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一没再问下去,目光停留在徐霜脸上,若有所思,不提防徐霜忽然睁开眼睛,照一怔了几秒,忙把视线调转到别处。
长婶笑眯眯探头过来,“丫头,你醒了?醒了就该吃药啦!”
照一闻听,把书倒扣在腿上,拿起杯子要去倒水,长婶说:“你先去吃饭,这儿有我。”
徐霜推开些被子,挣扎着起身,一头长发虽睡得乱蓬蓬的,倒显出几分娇憨可爱,照一视线与她相触,她眼里的警惕丝毫未减,他只得默默放下杯子。
“她吃什么?”照一问长婶。
他和徐霜不直接说话,每次都靠长婶转达,长婶也见怪不怪了。
长婶低头问徐霜,“今天想吃什么?饭啊粥啊都有。”
徐霜不吭声。
照一明白是自己在这儿的缘故,只得低了头,推轮椅出去。
徐霜睡着时,照一会在房间里守护她,然而她一醒过来,他就不得不离开房间了——他受不了徐霜看他的眼神。
他在房间外面的墙边悄悄停顿,听长婶和徐霜说话。
“头还晕吗?”
“不晕了。”
“那一会儿吃点饭吧,天天喝粥,喝得力气都没了,长婶给你弄了点云腿丝,很下饭的。”
“谢谢长婶。”
“哎,你这头发有点扎手了,晚上我给你洗洗。”
“我自己洗。”
徐霜的声音又软又糯,带一丝微甜。照一听了会儿,依依不舍离去,他不敢多逗留,怕长婶突然出来。
* *
长婶喂徐霜吃了药,给她穿上毛衣,扶她下床,坐进窗边的软椅,房间里有暖气,长婶不怕冻着她。
做完这些,长婶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侧耳聆听了会儿,又探头往外面迅速扫一眼,扭过头来就对徐霜笑,低声说:“走啦。”
在这栋房子里,长婶是唯一不让徐霜感到紧张的人。她常常让徐霜想起钱慧玲,长婶和钱慧玲一样,感性、能干、体贴,爱唠叨又务实,她们很少评判对错,但如果被触及底线,也会挺身而出——徐霜不止一次听见长婶求长叔放了自己。
当然,劫持前后的一切令徐霜有如惊弓之鸟,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毕竟长婶和他们一伙的可能性更大,也许她是在自己面前扮好人,赢取自己的信任呢?
不过刚刚的经历,让徐霜对长婶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那个来访者到来前,房子里曾出现短暂的慌乱,三个人互相提醒,迅速掩藏着什么。前厅里那些动静,被徐霜隐约听见,忍不住猜测起来,说不定是有人要来,并且此人的到来非常突然,令屋子里所有人都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