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在他怀里挣了几下,“你别这样……我们坐着说不行么……”
欧阳勋稍稍松开她一些,但没有放开钳制,语气却极为诚恳,“静宜,我不否认我在北城过得很荒唐,扮演过几年花花公子的角色,用思瑞的话说,我曾经是个渣男。我有很多说出来能让女人脸红心跳的台词,我也想过要说给你听,可我说不出来。”
他把脑袋又低下一些,面颊几乎是和静宜的紧贴着。
“每次面对你,我就好像回到了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会心跳加速,热血沸腾,总想干点什么,可又觉得做什么都不对……我不想拿场面上那些话来哄你,这意味着我没招了。我能对你说的只剩下一句:静宜,我爱你……爱了好多年,也爱得很压抑,现在,我希望能把我的爱释放出来,希望你能接收到,并且觉得幸福。”
静宜一阵酸楚,泪意在眼中凝聚,“欧阳,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会判断。”欧阳勋把嘴唇移到她耳畔,轻声说:“现在,轮到你了——你爱我吗?”
静宜感到缺氧,浑身无力,腿软得快站不住了,她努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我,我不能……”
欧阳勋的视线从静宜的眼睛转到她唇上,那两片红润的嘴唇正上下翕动,无比艰难地想要往外蹦出些什么,想要接着把他往外推,而欧阳勋已不耐烦听。他低下头颅,以吻封唇,果断而坚定,把所有让他厌烦的陈词滥调统统吞没。
起初,欧阳勋是含着几分怒气的,他要把锁住静宜的铜墙铁壁都砸开,让她像自己一样,勇敢地将一颗真心裸露出来。但数秒之后,怒气便烟消云散了。
静宜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带一点果汁的甜香,与他梦境中的滋味惊人地吻合。
那个梦在二十年前形成,此后鬼魅般如影随形,他曾在别的女人身上追索过,有时会因为错觉一时得到满足,过后却依然焦渴。直到此刻方才明白,那种能够令他感到妥帖且内心安实的味道,只有静宜身上才有。只有静宜能带给他归家般的温暖。
起先,静宜还稍作抵抗,但没多久便乖顺地由着他予求予取了。欧阳勋在炙热的激情里仍然不忘留意静宜的感受,他能察觉出静宜正和自己一样陷入甜蜜的沉沦,他终于剥去了她的重重顾虑和卑怯,唤醒了她深埋心底的热情,而对欧阳勋来说,这还不够。
他骤然松开她,“你还没回答我——你爱我吗?到底爱不爱?”
静宜被他亲得快晕过去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欧阳勋等了她片刻,见她眉目间露出纠结之色,仿佛又要拒绝自己,忙又堵住她的嘴,将她重新拽入缱绻的缠绵。
如是反复,静宜已无法思考,当欧阳勋又一次眼眸锃亮地逼问过来时,她终于冲口而出:“爱!”
欧阳勋眼睛一亮,露出舒展的笑容,“什么时候开始的?”
静宜晕头晕脑,结结巴巴,“……初,初中……”
欧阳勋唇角上扬,眼神温柔如水,“我也是。”
他满足地再度俯首,这一回吻得格外细致,唇与唇轻轻地辗转、捻擦。朦胧的意识中,感觉到静宜的手臂悄悄圈上了他的脖子,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要融为一体。时间被他们的爱意融化了,唯有跨越十多年的绵长记忆,如轻雾般温柔地裹着他们……
静宜是被赫然而起的敲门声惊醒的,服务生来上菜了,移门缓缓被拉开。这不合时宜的动静将静宜迅速拉回现实。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以及可能引发的后果,不觉打了个哆嗦,在门被完全拉开之前,她用力挣脱欧阳勋,俯身去拾自己的包,手抖得厉害,准备逃出去时,发现鞋子还没穿。
欧阳勋没有拦她,靠在墙边看慌不择路的静宜,他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挣脱出来,这份震撼会让他今晚失眠,他相信对静宜来说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