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敏从桌下拿出一包开了封的饼干:“是不是这一包。”
姜珠渊绝倒——不是吧?吃了一半还退回来?有这个必要吗?殷唯女士这是闹消费者脾气?
“你是否知道殷承先生的职业是纪录片导演?”
“知道。”殷承享誉海内外,获得多项大奖,很难有人不知道他。
“那你是否知道这种无糖食品曾经希望在他的纪录片中植入广告,被拒绝?”
“不知道。”
“你与厂商有没有利益往来?”
“没有,虽然我不知道怎么证明。我在综合考虑多款类似食品后选择了这款在住院部一楼便利店出售的,含钠量低,纤维素高,有独立包装可以控制摄入量的无糖饼干。”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
“我不是殷承导演的粉丝。他拍的纪录片我只看过一部。我感谢他拍出了Teen Bully这样优秀的纪录片。”
伍敏和秦勉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已经清楚你的立场。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的进修项目会中止,直到另行通知。”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见姜珠渊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一把抓起密封袋追上:“喂,你的东西。”
她莫名接过:“什么?”
“有人捡到还给你的。”
她一溜烟地跑回岗位;这是一部最新款iPhone,姜珠渊拿着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手机,一头雾水。
手机锁屏图像是一名青年医生与一猴一猪的合影,一张白净脸庞夹在尖嘴猴腮和耳阔鼻宽之间,怎么看都滑稽——熟悉?
姜珠渊猛然想起,这是适才在电梯口做出登徒行为的青年医生。
明明抓着他的铭牌一个个字念出科室和姓名并质问,现在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姜珠渊翻看通话记录,一个个拨过去。林沛白,伍见贤,沈最,爸爸,妈妈——也是巧,这几位有的在手术室,有的在病房,有的正忙得不可开交,全都没接到,转去了语音信箱。
全世界隔离的阵仗,不免令人生疑。
再打给“小师叔”,响了两声那边接起来:“喂。”
简简单单一个“喂”字,带着不耐与倦意,让她有些压力,一时未接话;那边又追问一声,语气凝重起来:“是不是闻人玥有事?”
“不是,您哪位?”察觉到那头的沉默是挂断的前兆,姜珠渊又道,“我捡到这部手机。打通话记录没有一个人接。”
“这是格陵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肝胆外科贝海泽医生的电话。”
对,姜珠渊突然想起来了。随之袭来的还有当时被轻薄的不适:“您在哪?我交给您吧。”
“慕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