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舒缓的背景音乐切换的空隙,像是某种信号,小丑突然动了,朝着裘栏扑了过去,像是一匹凶残的恶狼,试图从裘栏身上咬下一块血肉来。
裘栏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地上。
好在地板上铺着吉普赛的地毯,十分柔软,就算人摔倒在上面,也不会受什么严重的外伤。
小丑的眼红的滴血,高高扬起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到裘栏的脸上,最后还是停下了。
本坐着的人纷纷站起来,被这一突变吓得不轻。
没有人说话。
裘栏的脸上有两滴泪水坠落——小丑哭了!
“来之前我恨不得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可是真的实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那么和你这样的人渣又有什么区别!”小丑拿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顾泠鸢见过的脸,是钱武。
小丑从他身上起来,没有变声器,说话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柔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嗲。
背景音乐不知不觉换成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此时渐入佳境,铿锵有力的乐音号召着人为了命运而奋斗。
裘栏完全没想到小丑是钱武,这会儿有点发懵,从地上站起来后冲着钱武挥拳,嘴里骂骂咧咧:“好啊,你能耐了啊。娘娘腔,竟然敢打我,还忽悠我……”
因为离的近,裘栏冲过来的时候,钱武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来不及反应,认命的闭上了眼。
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即将撞上钱武侧脸的拳头被谢白抓住了手腕,用力的往后推了一把。
裘栏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很是狼狈,嘴里的脏话就没停下来过。
谢白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不要把别人的善良当成是你欺负人的借口。”
钱武睁开眼,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谢白精致的侧脸,还有这张脸上桀骜的表情,像是无形中得到了某种力量支撑,嘴唇翕动,须臾后,款款道来:“裘栏,我不是娘娘腔。我只是长得女性化而已。从小到大,因为娘,男生不愿意和我玩,女生嫌弃我。我以为那时候大家还小,不成熟,所以没关系,等他们长大,他们就知道这是不对的。我等啊等,等到了高中,没想到等来了你这样的魔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叫上一堆兄弟把我堵在厕所门口。调戏我,嘲笑我,甚至还侮辱我,这些我都不在乎,”说到这里,钱武大概是又一次被迫揭开曾经的痛苦,声音有些哽咽,
“你们打我,甚至还准备扒拉我的裤子。最让我绝望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当时有个老师走了进来,我清楚的记得,那是教过我的语文老师,我朝他求救,但是他并没有搭理。我那时候就在想,这个世界是不是完蛋了,老师都不管你们,你们这样的魔鬼要怎么办?我这样的人又要怎么办?”
裘栏直视着钱武,说不上话来。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吗?”
“原来真的是你干的!”裘栏恼羞成怒道。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恶魔,至少会良心不安,至少会忏悔自己曾经犯下的坏事。可是,你没有。裘栏,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