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城的妈妈去哪儿了?
贺玉莲摇摇头,不知道,走了十几年,从来没回来过。有人说在南方见过她,也有人猜测,她可能不在人世了。
真要那样,挺令人唏嘘的。
现在的情况,苏涵涵算是明朗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贺熙城就是那个倒霉的池鱼。
她跟贺玉莲倒了别,从赵子成的病房出来,又买了营养品去看另外受伤的工人,只说是贺熙城临走时叮嘱她,要她时常探望。
工人们都很唏嘘,他们已经听说了贺熙城被检查组带走的事情,很为这个肯为工人着想的年轻领导担心。
苏涵涵离开医院,走上寒冷寂寥的街头。街上积雪堆叠,看不到丝毫深秋雨天的晦暗天色,但她却清晰记起那天,他带着她走上街头,在饭店两人对坐,她吃了一顿既丰盛,又热乎的饭菜。
在那座被水淹了的桥边,他看上去对人冷漠不耐烦,却默默等着她哭个痛快,将情绪宣泄,慢慢平静。他骄傲自负,却曾经在醉后认真看着她,问:我哪里不好?
他看似傲慢高高在上,却肯为素昧平生的老人解决难题,并在厂里出事后,第一时间进废墟救人,又为救她受伤。
可是事情阴差阳错,深陷旋涡的偏偏是他。
雪光忽然刺得眼睛疼,苏涵涵停在路边闭了下眼。
不管怎样,他不能进去。
苏涵涵目光坚定看着灰白的街景,心潮汹涌。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决不能毁在两个老男人的恩怨上。
她回了厂里,神色如常做着手边的工作。
第二天,严永盛来了,跟她了解了周家人的态度之后,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熙城太固执,是打算硬扛了。
严永盛面带无奈,想了想直言道:他以前认识的一个姑娘,家里有点办法能捞他出来,他居然拒绝了人家的示好。
示好,什么示好?
严永盛是知道贺熙城对苏涵涵的那点心思的,但他也知道,苏涵涵对贺熙城一向敬而远之,他就实话实说了:还能是哪方面?那姑娘托人给他送了一件羽绒服,明确表示了那方面的意思。谁知他没要,说有军大衣了,什么都不用。你说,平时挺精明一个人,关键时刻怎么这么糊涂?
他摇头叹息。
苏涵涵倒是能理解贺熙城。
他这个人,让他为了利益在女人面前低头,的确难为他了。
除了那个姑娘能帮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严永盛叹口气,说:还有两个办法,要么厂长出来担责,要么让周振华收手。
苏涵涵否定了第一条。
贺怀远从第一天就态度明确,他不会牺牲自己保全别人。
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周振华收手?
严永盛说:我跟熙城最近不是捣鼓一个公司吗?咱们在南方趟了路子出来,刚开始赚钱。那个公司现在少说也值个大几十万,但我拿公司去跟周振华谈判,人家压根不接这茬。那态度我算看出来了,不要钱,不达目的不罢休。